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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有所不受一说呢。从这方面而言,祝成山治军是真的很松散了。王微觉得如果在目前的基础上再扩军,祝成山只怕就带不动了。 但祝成山这种完全把自己当成工具人的行为又挺让王微安心的……所以就很矛盾。不过考虑到现在手里能用的人很少,王微还是希望祝成山别再这么佛系下去,应该振作起来,他的本事绝对不止这一点。王微还指望着他替自己扫平四方一统天下呢。 喝了一口烫热的酒,王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祝成山,只从外表看,他算得上相貌威武,虽然身材并不高大,但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只是他嘴角下垂,虽然还不到四十,眼角和额头都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纹,两条深深的法令纹更是让他面带愁苦,看着像是一个失意潦倒的普通中年人。 王微估摸着,这是还没从失去妻子儿女的打击里走出来。虽然祝成山从来不提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死去的妻子和儿女到底多么的好,才让他念念不忘,不惜一切的去给他们报仇。但从他总是挂在腰间那个已经破烂不堪褪色得都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荷包来看,必定是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这样看来,祝成山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起码这么几年过去,不少人包括王微在内都想替他做媒,重新娶一个妻子照顾生活,帮他再生几个孩子什么的,但祝成山都拒绝了。看样子好像他就打算这么一辈子当个鳏夫,也不谈传宗接代的事情。 只冲这一点,王微就愿意对他多几分宽容,因为一个能为妻子儿女守着不沾女色的男人,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可……一直这么丧下去也不行啊,不说开春就会发生的大战,以后王微要继续扩张的话,势必还要扩军,祝成山这幅德行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微也是心塞,为什么她还要关心手下的心理问题和家庭幸福啊?而且好死不死她是个单身女人,多问几句,搞不好还会招致新一轮流言——不要觉得好笑,这世道就是这么的荒唐且不讲道理。 为了试探祝成山,王微趁着大家都喝得有点上头,讲了几个比较含蓄的荤段子。由于也不是认识她一天两天,加上军队里可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最开始下面的人还顾忌着她女人的身份不敢笑出声,但被劝着多喝了几杯,王微又一个劲儿的往那方面带,逐渐一个个开始放飞自我,胡言乱语了起来。 男人嘛,聚集在一起,还喝醉了,不说女人还能说什么。一时间各种荤话层出不穷,足以让任何年轻姑娘耳朵发红,大喊流氓。 不过这种场面王微见得多了,加上她又不是真的年轻小姑娘,泰然自若的听着,还不时的附和几句,引得哄堂大笑。有几个人已经开始趁着醉意向王微讨赏,喊着想要娶媳妇,求公主殿下赐几个女人回家生儿子。 王微嘴里胡乱应付着,却一直在观察祝成山的表情,见他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只能暗自叹息,看来他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啊。她倒是可以强行按头赐一个女人给祝成山当老婆,相信他也不好拒绝。可这种事情有点缺德,搞不好就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所以王微不想这么干。 最后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群人起哄要向王微敬酒,这种时候不管王微愿不愿意,都不可能拒绝,只得故作大气的来者不拒,一碗接着一碗,喝得肚子滚圆。 “好,爽快!” “不愧是殿下,俺是彻底服气了!” “来来来,再痛饮此杯!” 虽然这些酒并不算能很醉人,喝多了还是涨得慌,而且王微也开始头晕脑胀,全身发热。若是早些年候信一定会上来替她挡酒,但在军队里历练多了,他也清楚,有时候拼酒不可避免,既然王微以女子之身掌管着军队,这方面就更不能示弱,只好无奈的坐在一边,看着王微吨吨吨。 这一喝足足喝了两个时辰,王微几乎膀胱炸裂,走起路来东摇西晃,不过也成功的喝趴下了好几个人,大家宾主尽欢,醉醺醺的被亲兵们搀扶下去休息,不少人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喊着“干了”,“再来一碗”。 王微摇摇摆摆的走到祝成山面前,不耐烦的挥开了候信企图搀扶自己的手,大着舌头道:“老、老祝,辛苦了……不、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都是把你当兄弟的——” 祝成山倒是没怎么喝酒,见王微满脸通红醉醺醺的,嘴里的热气都吹到了脸上,多少有点尴尬,低着头道:“是,殿下,您醉了,赶紧下去休息吧。” 王微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打了个酒嗝儿:“我懂你的心情,嗝儿,不过看你这、这样——我心里不好受啊。别、别再这么折磨自己,那、那也不是你的错——” 祝成山把头埋得更低,只是不说话,王微砰砰砰的在他背上拍了几掌,叹息一声,才被候信扶着离开了满是酒气的屋子。 不过一出房门,王微就顿时站直了,眼神清明,醉意全无,她皱着眉头被候信扶着走了一段,终于一巴掌推开了他,自己一溜小跑,姿态诡异的钻进了边上的一堆干草后面。候信愣了愣,意识到王微这是要急着去放水,顿时转过身不敢多看,还警惕的为她放起了风。 要说这种露天野外嘘嘘的事情当然很羞耻,可是过去几年里王微早就被磨得无感了,毕竟在外面打仗总不可能随身还带着便桶。她解救了炸裂的膀胱,若无其事的一边走一边栓腰带。换个人肯定早就被臊得跑了,但候信可是伺候人出身的太监,什么没见过,还挺自然的迎上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差没问一句“您嘘嘘得舒坦吗”,“有没有□□草扎屁股”。 ……有时候王微不禁觉得,她大概早就已经扭曲成奇怪的样子了,哪怕有一天可以回到原本的时代,估计都无法适应正常的生活。 一路回到了她的房间,候信便急忙张罗起热水,亲自用澡豆给她洗了手,又去煮了一壶清茶,小心翼翼的端给她解酒。原本王微因为之前的事情对候信心存不满,现在见他如此殷勤谨慎,多少又有点不忍了。 她慢吞吞的吹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只此一次,你懂我的意思。” 候信顿时露出了笑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抱着王微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柔的按摩捶打,柔顺的道:“奴婢知道了。” 王微叹了口气,哪怕她知道候信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内侍,心里七拐八拐的,连她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总归是有几分旧情在,下不去手狠狠敲打。 候信敏锐的察觉到了王微此刻复杂的心情,刻意讨好的主动转移了话题:“殿下是想再试试祝成山,还是打算用他?” 王微没好气的道:“不然呢,你倒是再去找一个能顶大用的人,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