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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下去。 秦冕犹豫了一阵子,才硬着头皮继续道:“他突然和我提分手,我就很生气。他去国外留学,也不事先和我商量……” 凛冬的午后,天空飘起雪花。在白茫茫的天际盘旋着,缓缓落在地上,很快融化消失无踪。 寒风凛冽,像刀子一样刮的脸生疼。 书房里再次响起脚步声时,已是半小时后。 秦冕一拉开门,被一直守在外面的炎霆抓住了衣领。他压着眉头,一双黑沉的眼溶进凉意,rou眼可见的烦躁,音色冷硬,“下不为例。” 炎霆的手指一用力,秦冕差点儿被勒断气,“我对你家这位真的没兴趣。” 林沅有些许累了,抱臂倚在门框上,唇角微微上挑,一双潋滟的杏眼泛着水光,懒懒道:“我渴了。” 放开手,炎霆转身快速下楼个小祖宗倒水去了。 秦冕整理着自己被揪皱的衣领,叹息道:“美色误人啊。” 林沅挑了挑眉,没接这话。被他揣进兜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从毛绒绒的睡衣布料中透出点儿微光。 通话时间,还在不断地拉长,将秦冕所有的话都传递到了另一人的耳朵里。 炎霆端着杯热水上来的时候,秦冕已经走了。 再不走,大醋坛子炎三少,怕是要让他褪成皮。 脚步声临近,林沅正靠在门框上笑,眼里水光晃动,闪着细碎的光。 炎霆以为他的笑容与秦冕有关,醋意瞬间汹涌,疾步而至。 头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林沅眼皮跳了一下,下巴就被捏住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林沅秀气白皙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着,炎霆那双黑如夜色,沉如深潭的眼睛,透出不容置喙的强势。他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道:“以后不准单独再和别的男人待在一个屋子里。” 林沅散漫地耸耸肩,语调松弛,“可他是你的朋友啊。” “从今往后不是了。”炎霆单方面宣布了与秦冕的绝交。 林沅抿唇笑着,轻啧道:“你真的好小气哦。” “……”英俊的眉头拧起,炎霆试图解释什么。 少年清冽的声线再次响起,“不过,我很喜欢。” 林沅笑了,笑容灿烂的像是晨间熹微的光,潋滟至极,深深撞进炎霆心里。 他踮起脚,吻上面前男人的薄唇。唇齿相贴,缱绻喃喃,带着骄傲,“我就喜欢你的小气。” 第79章 大年三十的晚上, 是一年一度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 往年这个时候, 炎家人都聚在老宅,表面和谐,实则心思各异地吃完一顿年夜饭。 人倒是多,却一点儿都不热闹。 今年, 老宅里冷冷清清,炎家各兄弟分崩离析,连坐镇老宅的炎老爷子都没回去。 炎霆的别墅里倒是从未有过的热闹,林沅一个人的动静, 抵得上十个不闹腾的人。 别墅里的佣人们都很喜欢他,楼上楼下的遇见, 还会从兜里掏一两颗糖果递给他。 林沅吃的两颊鼓鼓,被炎霆当场抓包, 没收了全部。 傍晚天色逐渐暗下去,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别墅一楼的各个房间里都灯火通明, 餐桌上摆满了冷拼盘, 保姆还在厨房里烹煮着热菜。 主卧,阳台上。 林沅裹着条毯子,扒在栏杆上向院子里张望着。 泳池旁边, 几树腊梅开的正灿烂, 花团锦簇, 像是点燃的一簇簇火苗,给这凄清的冬日染上几分生机。 院子里,其他枝叶掉落的树杈上, 挂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红灯笼,一眼望过去,喜气洋洋的。 林沅从小到大,都没好好体验过春节的热闹。 小时候,母亲被家里人扫地出门,带着他住在偏僻又破陋的出租屋里,大年三十晚上都还在外面做工,幼小的他一个人蜷在黑漆漆的角落里,听着外面接连响起的鞭炮声,恐惧又惊惶 等他渐渐长大,不再害怕鞭炮的时候,母亲嫁人了。 一家三口在一起经历的第一个春节,当跨年钟声敲响时,他正在被喝醉的继父毒打。 边打边骂他是野杂种,问他还怎么不去死。 后来的很多个春节,林沅都是在打工赚钱。 每当年初一的凌晨两点,他骑着破旧的自行车,穿梭过热闹散去,只残留着烟花爆竹碎片的街道,心里都羡慕极了。 这世界上,放烟花的地方很多,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家。 再后来,林沅遇见了炎霆。 这是他遇见炎霆后,迎来的第一个春节。 终于,有人陪他一起吃年夜饭。 林沅陷进自己的思绪里,回忆的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见开门声。 直到,炎霆从身后将他拢进怀里,“宝贝儿,在看什么?” 热气扑洒在耳畔,酥酥痒痒的感觉蔓延,林沅下意识歪着脑袋蹭了蹭,白净的小脸儿上随即笑开了,“你看,连泳池底部都贴了个大福字。” 别墅的后院面积还算比较大,当初装修的时候,是按照简约风格来的。 炎霆平时也不怎么管,都是工人们在打理,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夏天不同品种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倒是挺好看的。一到冬天,大部分花花草草都枯了,显得过于萧索。 以前炎霆沅也不甚在意,让工人们把残枝落叶清理了就行。 今年,想着家里有喜事,小家伙也是个爱闹腾的,他便向搭理院子的工人们提了一句,弄得热闹些。 确实挺热闹的,各式各样的红灯笼和彩灯挂满了树枝,连花台的草丛里也放了不少色彩绚丽的地灯。 现在已是傍晚,彩灯全部打开了。 一眼望过去,还以为进了哪条旅游景点小吃街呢,花花绿绿的。 红绿相配,雅俗共赏。 炎霆觉得有点儿没眼看,林沅倒是听喜欢,歪过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愉悦地说:“等过了年,你一定要给装扮院子里人加工资啊。” 炎霆哭笑不得。 这话,他刚才在楼下已经听过一遍了,是父亲亲自叮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