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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经纪人带过来的小明星们,男男女女,个个年轻漂亮。他们诚惶诚恐、卯足力气讨好眼前这些决定他们前程的重要人物。即使像慕之兮这般家底硬实的一线女星,也得摆出笑脸,客客气气地同他们打交道。 一个小明星走过来,恭敬地朝词遇举起一杯白酒。 “词先生,我敬您一杯酒。” 她说完,一梗脖子,把整杯白酒硬灌下肚。 顿时一股热火从喉咙烧到肺腑,她呛得惊慌咳嗽,直流眼泪。 段温禾笑了,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喝不了就别这么多啊。” 小明星连声道谢,羞涩地抿两口水。察觉词遇的视线一动不动落到自己身上,心头一跳,轻轻埋低脑袋。 她签约新天传媒不久,对高层一无所知,更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经纪人问她是否真决定这样做,她虽然不安,但还是固执地点点头——机会不等人,在竞争激烈的娱乐圈,想红,就得豁得出去。 清冷低沉的嗓音从沙发上响起:“你叫什么?” “我叫林佳,”小明星忙说,“佳人的佳。” 听见她的自我介绍,段温禾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哈,还真来了一位佳人。” 林佳不懂前因后果,见词遇的助理笑得前俯后仰,词遇却一脸面瘫的无表情,不由浑身发燥,脸蛋涨得通红。 “你是哪个经纪人带的?” “邱哥带我!”林佳忙说,伸手一指正陪着导演李盛抽烟的胖子,“邱哥,邱正平!” 词遇看了看她,说:“坐我旁边来。” 林佳闻言,小心翼翼地坐了过去。一缕仿佛在冰水里浸过的好闻气味从身旁男人的衣服里传来。她双手捏住裙摆,直往角落缩去。她被词遇的气场压住,心头格外紧张,甚至不敢蹭到词遇衣服。 段温禾瞥两眼,起身走开,抓起一根球杆和人打桌球去了。 这种声色场里的路数,他见得太多,倒不以为意。他很清楚,词遇不会跟这样一个小明星发生什么。就算词遇今晚碰她,也不过逢场作戏的需要,如夜间弥留的残露,很快就会被白昼蒸发殆尽。 在别人挥杆的间隙,段温禾走到吧台,端起一杯鸡尾酒。举至嘴唇之际,眸光倏地一寒。 ——无论如何,只要不再出现第二个陈叶尽就好。 无端的,他心底凉凉转念。 林佳紧张坐着,旁边的词遇没开口,她也不敢说话。 通往户外泳池的玻璃门哗一响拉开,一个中年男人搂着两个女人走进房中。 那男人是个房地产商,往砸下两亿投资。他满脸褶子,牙齿黑黄,活像一只被拍瘪的烂柿子。对着这张足以喊爸爸的面孔,他怀中两个穿比基尼的妙龄女子浑不在意,娇笑连连,就好像他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男人。 三人旁若无人地抱在一块,卿卿我我,看得林佳脸红耳赤。她忐忑地想,如果邱正平让她讨好是那种男人,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思绪没转完,略显冰凉的修长手指忽然落到她后颈。 林佳一个激灵,绷紧身子,任由那只手沿她脖颈,缓缓抚摸过去,游走到她光滑的肩膀。 词遇揽住了她。 他靠过来,呼吸相闻,气息越来越近。 ……他是要亲自己吗? 想到这里,林佳心脏扑扑直跳。不知怎的,原本一场破釜沉舟的鸿门宴,此刻竟生出少女怀春般的悸动。 就在词遇的嘴唇即将贴上林佳耳垂时,他动作突然停顿。 她听到他说: “告诉你的经纪人,你不合适这种浓妆艳抹的风格。” 林佳愣住。 词遇松开她,似乎有些疲惫,斜身往沙发一靠,抬手撑住额头。 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林佳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词遇的意思很明显,她该走了,不要再打扰他。 林佳慌乱起身,眼眶一阵酸痛。她做好出卖rou体的准备,不想眼前的男人……连她的rou体都看不上。 邱正平陪李盛抽烟时,一双眼睛始终贼溜溜观察自己带的新人。看到词遇凑过去跟林佳说话,他心中一乐:有戏!没过两分钟,却又眼睁睁瞧着林佳灰头土脸起身。他猛抽一口烟,知道今晚林佳的表现是砸了。 林佳走到邱正平面前,混杂鼻音喊道:“邱哥。” 邱正平见她一脸难过,不好再说什么,把她送到房间外头,挥挥手:“算了,这儿也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对不起。” “也不怪你,是我估计错了。你回去吧,我是你经纪人,肯定会给你积极争取资源。” “对不起。”林佳又说一遍,伤心离开。 邱正平抽着烟打量林佳的背影。林佳五官漂亮,身材窈窕,浑身透着水晶般的清纯。邱正平作为安柏的经纪人,在新天传媒是颇有地位的老人,他主动挑林佳,就是奔着那股子惹人怜爱的水灵气质。林佳如此出挑,他可不愿随便给人糟蹋,所以今晚只打算让她伺候词遇。本来呢,他以为词遇眼界再高,看到林佳这样的,不说喜欢,至少也不会拒绝——但现在看来,林佳根本连勾起词遇一夜情的能耐都没有。 “妈的,他到底喜欢什么款式的女人?”邱正平烦躁地嘀咕,“难不成情报有误,他其实喜欢男人?” 来这儿之前,词遇还参加过另一场饭局。 为谈下一个项目,他喝了不少酒,此刻醉意上头,脑袋昏重,就连心中也涌起一阵烦闷。 他暗想,刚才那小明星长得还真是漂亮,楚楚可人,晶莹灵动。 可惜他毫无兴致。 即使把手放到那片柔嫩细腻的肌肤,也挑不起他一丝情欲。不仅没有情欲,反而让他心生没来由的厌倦。 他要的不是这个女人,不是这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他要的那个人不管怎么要都要不够,本来就可恨,因为这难以遏制、如遭魔怔的欲念,变得更加可恨。 词遇不自觉皱紧眉头。 不该碰他的。 从碰他的一刻起,所有不同寻常的感受又迅速流回体内。那是无法从任何其他人那儿复制的感受。一个男人。他只对这一个男人动过欲念。没想到过了七年,那种欲念还要从逝去的过往里钻出来,阴魂不散地把他缠住。 不该碰他……但他,控制不住地想碰他。 他甚至在把他揉进自己身体时,会产生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阴暗扭曲的念头——干脆就这样不断进入他,让他以身体相连的方式,死在自己怀中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再逃走,永远不会逃走。但下一秒,看到他涔涔滚落的冷汗,血色尽失的面庞,那个念头又会轰然消散,变成一种不知究竟该怎么办的茫然。 段温禾注意到他突然垮落的脸色,走过去,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