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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祖母的耳朵,“他们答应我,等我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会给我名分。” “真的?” 徐幼宁美滋滋地点点头。 其实她自己还没有想清楚要这个“名分”到底是好还是坏,可是她知道名分可以叫祖母安心。 看着一脸欢喜的孙女,徐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脸上的愁容不自觉散去了一些。 “你站起来,我瞧瞧。” 徐幼宁乖乖站起来,徐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肚子:“你这怀相极好,这一胎定能平安生下来。” “是呀,御……太医也这么说,说我脉象沉稳,胎相稳固,所以他们才答应今晚让我回家来看祖母。” “那你以后还能再回来吗?” 徐幼宁见到像孩童一般可怜巴巴的祖母,忍不住笑了:“您老别担心,有时机我会再回家看你的。祖母,你要好生吃饭,好生服药,将来我的孩子还要给你磕头要利是呢!” “好,祖母这点私房都给我的玄孙子留着。” 看着祖母终于眉开眼笑,徐幼宁才稍稍安心。 正说着话呢,外头忽然有了敲门声。 “谁?” “姑娘,更深露重,我们该回去了。”是素心的声音。 徐幼宁只得起身朝祖母拜了一拜。 “阿宁,这就要走了?”祖母紧紧攥着徐幼宁的衣裳。 徐幼宁点头。 今日出来的时候,东宫叮嘱过,至多呆一炷香的时间。 她不觉得难受,毕竟,太子能答应她回家一次,定然还会有第二次。 “祖母且安心休养,只要养好了身子,往后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徐老太太眸中又有了泪:“你不必着急回来,我既知道你过得好,心里便踏实了,你现在是双身子,哪有时常往外跑的道理,安心养胎,母子平安才是正理。” “孙女知道了。那些糕点都是孙女孝敬你的,可别进了徐幼姝的肚子。” “知道了,知道了。”祖母朝她摆了摆手。 徐幼宁露出会心的笑意,开门走了出去,这才发现外头除了素心,还有徐启平。 “阿宁,你这就要走了?” “嗯,”徐幼宁点了点头,朝着徐启平拜了一拜,“爹爹保重身体。” 徐启平的眼神十分复杂,动了动嘴唇,终究只是道:“你也保重。” 徐幼宁往日在家中与徐启平的关系并不亲近,父女俩甚少有单独说话的时候,此刻徐幼宁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当寒暄了一句,径直往外走了。 刚出宅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宁宁。” 徐幼宁吃了一惊,回过头,果然见到巷子里站着那个瘦削的身影。 素心望见来了人,眉头一皱,将徐幼宁护在身后。 顷刻间便有两个黑影子从旁边飘出来,将那身影围住、一时之间,宁静的莲花巷里剑拔弩张。 徐幼宁知道是谁,怕侍卫出手伤了他,忙道:“素心,快叫他们退下,他不是坏人。” 素心闻言,方才对那飘出来的黑影使了眼色,一齐退到旁边。 徐幼宁望着巷子里的人,心中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承远哥哥。”她如从前一般喊着他,缓缓朝他走过去。 来人名叫卫承远。 徐家和卫家祖上是世交,徐幼宁和卫承远的祖父同在礼部为官,有一年发生了科场舞弊案子,两人受到牵连没了官职,卫家祖父一病不起,没等到冤情洗刷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卫老太太和卫承远这对祖孙,靠着卫氏族中的接济勉强度日。 徐老太太跟卫老太太是手帕交,瞧着卫承远聪慧,将来必定出息,给卫承远和徐幼宁早早地定下了亲事。 那会儿徐家人都对这门亲事不以为然,不过徐幼宁一个外室出的庶女,老太太想做主,徐启平便由着她去了。 卫承远果然没有辜负徐老太太的期望,十一岁考为童生,此后一路顺畅,年仅十九岁已经有举人功名在身。 徐家人这才感慨老太太的智慧,还好早早地定下了卫承远,等他中了进士,别说是徐家的庶女了,便是嫡女也高攀不上。 “你……”卫承远看着衣衫宽敞的徐幼宁,哽咽得说不出话。 徐幼宁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想的跟他一样。 从他们定亲的时候开始,徐幼宁便认定自己将来要嫁的人是卫承远,这么多年,两人虽无逾矩的举动,彼此间总是有情意流动的。 卫承远悄悄送给她的物件,每一件她都收在自己的妆奁里,小心珍藏。 此刻看着伤心欲绝的卫承远,徐幼宁心中亦是难过。 可她不能难过,她得打起精神。 她竭力笑了起来:“听说祖母病了,特意回来看看她老人家。” “自你走后,老太太的精神就不大好。”卫承远说着,终于忍不住道,“宁宁,他……他待你好吗?” 卫承远不知道他是谁,但看着徐幼宁的腰身,便知道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他放在心尖上的宁宁,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 “挺好的。”这是徐幼宁的心里话。 太子替徐启平洗刷了冤屈,在东宫里锦衣玉食的养着她,还允许她回来探望祖母,她很知足。 “那,那便好。”卫承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于徐幼宁的一切,他都是从徐幼姝那里得知的。 徐幼姝说,徐幼宁为了救父,委身于一个年近半百的朝廷大员,给人家做外室。 这些日子,卫承远都是心疼、悔恨。 怜幼宁的处境,恨自己的无能。 “承远哥哥,礼部的会试是什么时候?”徐幼宁不想再谈自己的事,反过来询问卫承远的近况。 “还有十日。” 卫承远这样聪慧,徐启平自是重视,去年便去了书信叫卫承远来京城,在徐家宅子里辟了一间屋子给他念书,还给他找了一个书童伺候起居,好叫卫承远专心读书。 只是没想到,还没有开考,卫承远先等来了徐家退婚的消息。 “你苦读多年,一路过关斩将,如今终于到了会试,一定能有所成。” “宁宁。”卫承远听着徐幼宁的鼓励,不禁悲从中来。 他在徐家借住的时候,一直都遵循礼数,不能跟徐幼宁时时相见。但同在一座宅子里,怎么都会有碰面的机会。每一回徐幼宁都会偷偷给他说一两句话,或是给他一个微笑,对他而言都是极大的满足,在他心里早把徐幼宁当做妻子一般对待。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还没有见到身着红嫁衣的徐幼宁,便看见了隆起肚子的她。 徐幼宁察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知道不能再跟他继续说下去,狠着心朝他点了点头:“承远哥哥,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卫承远哽咽得连“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