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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东宫各处人手大部分都是皇后安排的。 慧贵妃说得直叹气,手中的蜜瓜更觉食之无味,抬手就把一叠切好的蜜瓜挥到地上。 外殿值守的宫人听到声音,悄声进来将一地狼藉拾掇干净,又悄声退出去。 “成奚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能干,家世也好,?轻?吻?最?萌? 羽?恋?整?理?可惜了,庄敬这个没眼力见的。”每回想起庄敬的婚事,慧贵妃就生气。 庄敬虽然不是她生的,可跟她在一块儿的时间比跟李深在一起还多。 她自问拿庄敬当亲女儿看待,可巧把庄敬给宠坏了,在婚事上犯起驴劲儿,错过了傅成奚这么好的姻缘。 王福元知道慧贵妃为庄敬公主的事上火,不敢搭话,陪着笑站在旁边,一下一下地打着扇。 “这丫头还跟燕渟搅和着么?” 王福元道:“梁王最近不在京城。” 慧贵妃冷笑了一声,凤眼一挑,瞥见王福元神色,“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奴婢也不知当讲不……” “废话。”慧贵妃不耐烦地打断,“到底出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没有出什么事,奴婢只是觉得……” “王福元,你是嫌本宫对你太好了么?” “奴婢谢娘娘体恤,唉,”王福元说着,叹了口气,“奴婢是怕看走眼,所以不敢瞎说。” 慧贵妃横了他一眼。 王福元继续道:“奴婢觉着,殿下待幼宁姑娘挺上心的。” “如何个上心法?”慧贵妃不以为然道,“这回她险些落胎,眼看着我们差点功亏一篑,他能不上心么?李深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上心,要不然,也不会那丫头一进东宫,就给挪到承乾宫去。” 顿了顿,慧贵妃又道:“当初,本宫也觉得他多此一举,这回出了这档子事,本宫真是觉得已经老了,比不过这个儿子。他入主东宫不过一年时间,这东宫的犄角旮旯里藏着多少腌臜玩意儿,也只有承乾宫是彻底干净的。” “娘娘所言甚是。”王福元顺从道。 慧贵妃眯起凤眸,“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王福元摇了摇头。 “狗奴婢,倒是说清楚啊。” “奴婢进去的时候,殿下正坐在幼宁姑娘的榻前跟她说话。”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 王福元摇了摇头:“奴婢就是觉得殿下在幼宁姑娘跟前……” 他停下来,斟酌了一下用词:“很随意。” 慧贵妃没有说话,似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慧贵妃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小丫头片子,还挺有手段。” 王福元知道,慧贵妃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再多言。 慧贵妃眸光晦暗不明,脸上挂着冷笑。 随意。 轻轻巧巧的两个字,落在慧贵妃耳中却是重如千钧, 李深是一个人人夸赞的好太子,侍皇帝至孝,对百官礼贤,即便待内侍宫婢,也是温和良善,前朝后宫,无不交口称赞,争相传颂。 立他为储君之时,万国来朝,百官齐贺。 这样一个挑不出错的完美太子,是慧贵妃的儿子。 慧贵妃养育他长大,自然晓得他最初的脾气是什么样的。 随意这个词跟李深已经许久扯不上关系了,即便是在慧贵妃的跟前,他也绝无随意的时候。 至多是在傅成奚跟前,他会放下三五分的掩饰。 那也是因为傅成奚跟他打小一块儿长大的交情,以及十几年的相互扶持。 但是王福元说,太子在徐幼宁跟前十分随意。 他认识徐幼宁才多久,这便随意上了? 儿子长大了,自然是跟媳妇最亲,这是好事,也是常事,偏偏徐幼宁不是他的媳妇。 慧贵妃一阵头疼。 好歹一国太子,怎么就喜欢这些个毛茸茸娇滴滴的玩意儿? “王福元。” “奴婢在。”王福元走上前,往慧贵妃的果盘里加了些冰碴子。 慧贵妃道:“小丫头片子不老实,改明儿,本宫得把她喊过来,亲自训话。” “但幼宁姑娘现在身子不好,才差点落胎,恐怕受不得……” 王福元本想说受不得惊吓,还好话没出口便收住了。 “受不得什么?” “奴婢是说她受不得累,”王福元娓娓劝道,“一则娘娘不便出宫,再说,要训话,在承乾宫怕是不妥,最好还是在宫里。奴婢也可能是眼拙看岔,且先使人瞧瞧,若真真的了,隔个十天半月的再把幼宁姑娘传进来说话。” 慧贵妃是个急脾气,自是等不得。 但王福元说的句句在理,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徐幼宁的肚子。 “罢了,”慧贵妃一挑眉,“等她养个十天半月的,总差不离了吧。” “娘娘明鉴。” “本宫努力了这么久,才把沈家拉拢过来,可不能因为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给破坏了。” 王福元听着这话,又觉得贵妃把自个儿的话想得太重,补了一句:“幼宁姑娘天真烂漫,未必是有什么机心。” “万岁爷还夸宜妃那小贱人秉性纯良呢,她纯吗?她良么?装装样子罢了。”慧贵妃冷哼一声,说着说着就来了火气,“李深这小子还是随爹,就吃这一套。” “那,娘娘要不要提点殿下几句?” “儿大不由娘,本宫要是去说他,指定听不进去。”寥寥数语间,贵妃已然有了决断,“本宫得好生敲打敲打那小丫头。” …… 徐幼宁在承乾宫乖乖躺了半个月,太医终于发话,允许她下地行走。 这半个月,太子每日都要过来看她,只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拥她在怀、喂她饮水。徐幼宁更加确定,那日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担忧腹中的孩子罢了。 只是徐幼宁没想到,自己刚下地,宫里就来了旨意,说慧贵妃今日新得了一对孔雀,喜欢得不得了,叫徐幼宁过去凑个热闹。 徐幼宁不想去宫里凑热闹。 御花园漂亮是漂亮,她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在东宫闲逛。 她推说自己身子还有点虚,宫里没多时就派了御医过来,也不知那御医是不是得了慧贵妃的授意,说她孕足四月,脉相沉稳有力,一味静养不利于生产。 太子原本想依着徐幼宁的意思办,但王福元一直在旁帮腔,言说慧贵妃一直记挂幼宁,非要她进宫不可,最终太子松了口,让徐幼宁进宫去热闹热闹。 徐幼宁能依仗的就是太子的同情心,太子一发话,顿时便无法推脱了。 她畏惧慧贵妃,也不想进宫再遇到沈云贞。 沈云贞不讨厌,是徐幼宁自己心虚,她在嫡母手下讨了那么久的生活,深知正房对妾室的忌讳。 她以后不会是太子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