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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救陛下! 我整个人不停颤抖着,全神贯注地听她的安排,生怕漏掉一个字。 “那你……” “我若不自投罗网,你便不要想救你的陛下。” 听她最后四个字,我紧张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涩涩的,又带着甜。 “你小心些……”我只说得出这几个字。 正要离去的薛沁芮听我此言,回头对我冷笑一下,好似是我说了什么过于天真的话。 我连忙从她逐渐变小的背影中回过神来,往城门跑去。 向所有前来的将士们传递消息,并将手里的一封信想办法递给坚守城门之人。 我来不及看那封信写了什么,只听我派去送信的人说,守城之人看完后脸色紧绷,不一会儿便打开了城门。 想起与薛沁芮共处的那几日,我相信她是一个平日里极度内敛、却有极强的迷惑人心之才的人。 陛下能有这般臣子,若好好待她,说不定便不是今日这个场景。 大军入城的一刻,我的腿终于软了下去。我瘫在逃难的人不断来回的路边,只能求上天、求菩萨保佑。 “我愿拿我的命来换。”我的声音颤抖着。 然而天色越来越暗,就仿佛上天不愿听见我的请求。 于是我不争气、又绝望地晕在这杂乱的路边,耳边慌乱的喊叫声离我越来越远…… 我有个梦,那就是在醒来时,能看见她的脸庞。 以往她从不会让我留下来过夜的。 所以后来我睁开眼时,我以为我死了。 我以为,我在天上圆了梦——她的三千佳丽都没有这般殊荣,只有我来陪她了。 “你醒了?”她微笑着。 喝着药,我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 我没死,她也没死。 她已经是太上皇了。 那日之后,她终于拿走了眼前那块最碍眼的布,看着眼前无比清晰的朝堂,赏的赏,罚的罚,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所有事,连棠王的情绪也安抚到了位,便将皇位甩给了绯王。 而我竟也在被赏赐的名单里,连整个赵家,都有了赏赐。 她说她从未想过,在她这个年龄,竟还有大彻大悟的时候。 我不知道她在那几日里究竟想了什么,但我知道,我终于可以大胆地上前抱住她了。 山上风光旖旎,一辈子都欣赏不完。我看遍山上风景,依靠着满山青翠,一生已足矣,何必再苦恼山下景色呢? 第80章 角色番外·陆杭 我父母从来没让我淋过一场雨。 作为陆家最小的儿子, 他们总将我置于陆家大伞底下最隐蔽的位置。 我自小便也过惯了这般生活。 我知道我日后不用像女子那样汲汲于仕途与功名,只需望着嫁个好人家。平日里在规矩之内撒撒娇,求个不劳而获, 几乎也是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在我十岁生辰前两个月, 母亲说要为我的生辰大办一场宴席, 好生庆祝一下, 甚至连过往的商队,都要送个礼去。 后来有个商队停下来, 说是遭到山贼追杀,求在我家躲上几日。 母亲罕见地大方,先命父亲带着我去外面玩雪,家里的仆人们进进出出打扫着许久没用的房间。我在院子里都能听见洒扫的声音。 “那里头有个姊姊瞧上去很眼熟。”我趴在父亲的肩上,悄声道。 其实那人的岁数估计比我母亲都大, 但母亲说了,不能把人往老了喊, 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 “胡说!”父亲一惊,一时不知要先捂住我的唇,还是我的眼,端庄尽失。 于是我懂事地闭上嘴, 心里却满是不服气。 不知从何时起, 我不再像幼时那般对父母百依百顺了。我时常想冲出那把巨伞,感受一下大雨滂沱的滋味。 听闻这个冬日极寒,我有时在房内绣着花,便远远瞧见又有户人家死了夫郎。 我抱着汤婆子欣赏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 看他们抬着棺材自远处田埂间慢慢移动着。 “每回见到有商队的人出去打探消息, 过几日便会有人丧命,好生奇怪。”我对着窗嘟囔着。 “公子可莫乱讲!”身后的小厮倒听得仔细, 吓得连忙抬起头来。 我很想转过去瞪他,可最后却只是垂下眼,缓缓回到桌案前,读起来。 我不喜欢,然而他们喜欢。母亲说,我未来的妻主家也会喜欢。 但我为什么要他们喜欢呢? 我盯着几乎已背得滚瓜烂熟的一页,兀自发呆,一团莫名的火闷在心里。 “公子?”才被我赶出门去的小厮又轻轻叩门。 我懒得搭理,不讲话,待他自己把话讲完。 小厮见我不应,叩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道:“主君吩咐您下去会客。” 会客?我一个未出阁的男子,为何要去会那些商人? 更衣时,我忽地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刚抹上胭脂的唇都显不出什么血色。 她不是说要让我嫁个好人家么?这行商之人,再如何也不该入得了她的眼。 何况,这么些日子,我多多少少也晓得了一些他们的行为处事,确实是我不喜的类型。 再言,我不过十岁,这等事,是不是太早了? 咬咬牙,我闭上眼,装作昏了过去。 佯病三日之后,母亲罚我闭门思过,写一千字的悔过书。 这是她第一回 罚我。 但若能躲过一劫,这些小惩罚根本不算什么。 同时我也发觉,母亲真是极疼我。自从晓得我不愿后,便再未强求。 也许这也是为何后来我以清白相胁时,她能答应请媒人去薛家说媒吧。 我那时是怎么说的呢?自己被白家山的人掳上山去,险些毁了清白,是她将我救了下来。此生无以为报,便不如一生相许。 我跪在母亲面前,说若母亲不答应,我便传言出去,那日夜里我已被人侮辱。 这可真是气坏了父亲。他捂着心口,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倒是母亲冷静,不一会儿便去与人商量此事了。 可我开始中意于她,却是在那个冬日过去不久。 商队走后,趁着母亲前去送别,我第一回 溜出门外。 那天正在下雨,我特意没有带伞,也没有带任何仆从。 风有些冽,手里的汤婆子很快便没了用。寒气刺入我的狐裘,叫我不禁瑟缩。 我走过每回坐车会走的大路,往从未涉足过的山林里走,不料不一会儿,便瞧见一座崭新的坟。 正要壮着胆子去细看,我却听见那坟里隐隐约约发出敲打之声,还混杂着一些嘶哑的吼声。 便在此时,林间似乎闪过一个人影。 想到听仆从讲的那些鬼故事,我吓得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