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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坐塌。 江二上前一步,低声询问:“胃不舒服?” “嗯……”夏烧也不明白哪儿疼,在身上按来按去。 “你按的是肾,”江二说,“先起来。” 夏烧被扶着摇摇晃晃地起来,然后闷头闷脑地上了这辆小电驴。 喝醉的人沉,江二用左胳膊搂不住,只得脱了外套用袖子将夏烧的腰腹绑在自己背上。 拎起袖管,绕过腰身,江二发现这人身段还挺结实,腰还细,垂着头的时候,脖颈后面被路灯照得发白发亮。 夜里这条路车多,但现在凌晨,过往车辆少了不少。 尽管如此,江二还是挑了非机动车道走。 因为怕把夏烧落路上,所以江二速度够慢,过马路都挺小心,想想也觉得好笑,自己今晚只是来视察一下工作,怎么还干起代驾了。 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人突然出声:“我二哥的车好开吗?” 二哥? 难道认识我? “好开。”江二回答。 夏烧“哦”一声,自顾自地点头:“好开吧……保时捷呢,贼六。路虎也贼厉害。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才能开路虎……但我不喜欢路虎。” 不太明白夏烧这一喝醉了就北方口音的习惯哪儿来的,江二随口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迈凯能,”夏烧超小声,“我要给我哥买迈凯能。” “是’伦’。”江二纠正他。 “你开敞篷了吗?风吹着好冷。你开的十码吗?我怎么感觉车没动呢。咦,我记得是左右座啊,怎么变成前后座了……” 一顿胡言乱语过后,夏烧的喉咙像被什么噎住,顺了口气儿又继续,“保时捷可好开了,什么时候我也整一个。” 身后消停一阵,江二正准备过红绿灯,身后的人突然唱起来:“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过了人行横道绿灯,江二憋住笑,接了句:“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送我飞向前。” “对!”夏烧猛地一锤江二的背脊,锤得江二一咳嗽,大声唱道:“金色的朝霞在我身边飞舞,脚下是一片锦绣河山……啊……” 江二调侃道:“你哥知道你喝醉了唱歌吗?” “嗯……”夏烧把头抵在江二背上,答非所问:“你声音很好听,可以当主播。” “可以。”江二点头。 本来就醉,还离声音的主人这么近,夏烧更晕了:“哥,我好像……打了个摩的。” “……” 江二踩油门的力度重了点,轮胎碾压过一处井盖,磕得夏烧浑身一抖。 他抓住江二衣摆,继续小声道:“啊,师傅挺帅的,就是技术不太好。” 怎么这么乖啊。 近距离接触一下,夏烧给江二的感觉和网上不太像。网上那个夏烧锋芒毕露,爱笑,像走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人,现实中却相对柔和,看起来没什么脾气,很好拿捏。 电驴停在住宅楼下。 夏烧也没去想为什么江二知道他的家庭地址,脚一落地,就说:“谢了,兄弟。” 谁跟你兄弟? 江二倒没这么说,只是当鬼使神差地送了个客人回家,“你不问师傅叫什么名字吗?” “不了,做好事不留名,”夏烧说话不清楚,口腔里像含了块软糖,他说着,摊开手,把掌心露出来,“留支付宝账号。” 江二只是笑,笑得胸腔内的气音明显,宽阔的双肩微微颤抖,像有羽毛要落下来。 人一笑,眼睛就弯了。 住宅楼门口的灯不太亮,江二的眼和眉宇像在水墨里搅合成一团。 夏烧想起黑夜里数万英尺之上的苍穹。 “伸出手。”笑完,江二说。 用右手捏住夏烧的指尖,江二再用左手从上衣内揣里掏出一支钢笔,在夏烧掌心里写字。 全程不过十多秒,夏烧没注意到这人左手动作略显迟钝,只记得那笔黄澄澄的,金得晃眼。 夏烧心跳有点儿快。 一想到要转账,他的思绪就飘远了,已经开始在想能不能就此加到微信。 被送到电梯门口,夏烧愣愣地看江二准确按下楼层数。 这住宅楼一梯一户,谁住多少层,那就整层楼都是谁的。只要上去了,夏烧就是今晚睡在电梯口了也没多大问题。 江二没打招呼,也没留下别的,抹了抹衣摆的粘灰,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合上的一瞬间,夏烧抬起头望了一眼。 可是那人没在看他。 等人走了,瘫坐在入户处,夏烧乖乖地摊开掌心。 没有电话号码,也没有大名,他只看到四个字—— 不是摩的。 看了眼门口的时钟,时针已指向三点。 “知道了。”夏烧小声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堂小甜甜 30瓶;小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江二 第四章 夏烧是凌晨贺情回来的时候在门口捡到的。 还好,夏烧没吐,只是断片儿似的靠在门上一声不吭。 他闭着眼,不说话,和睡着的样子一样乖,没什么脾气。 贺情问他为什么不进门,夏烧抬了半眼皮,说倒霉,刷指纹的门锁坏了。 嗯?贺情说不可能。 去摁过指纹,贺情才发现真的坏了。 背脊顺着门框慢慢下滑,贺情似笑非笑地开口:“哎,你是有多倒霉啊?扫把星弟弟。” 夏烧没否认,用手掌心撑住冰凉的地板,低低笑出声。 于是,哥儿俩在家门口冰着屁股坐了一夜的大理石砖,等带了钥匙的人来开门。 第二天,宿醉酒醒。 乖宝宝夏烧极少喝醉,也不爱为了那几分钟的快乐去难受几个小时,现在他头疼得天旋地转,非常不习惯。撑着墙壁缓了一会儿,他才开始对着手掌心里洗得模模糊糊的四个大字发愣。 不是摩的? 那谁送我回来的? 还知道我家地址,知道我住多少层? 夏烧有点儿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到什么人了?” 这句说完,贺情在客厅里走了好几圈,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袖口上,语气急躁,“还是说你碰上邻居了?开的什么车送你回来的?” 夏烧吞下一口白桃汁,认真回想:“我,我记得好像是电驴……还是保时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