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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宇,重叠在一起。 光怪陆离,诡异至极。 “莘莘,不要走。” 丈夫和爸爸mama冲她喊。 她捂着耳朵往前跑,企图从他们身边逃开,前方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她走来。 “mama,你不要我了吗?” 五一眼眶红红的,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 他扑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腿,泪珠大颗大颗滚落。 “你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陪五一。” 他的声音那么稚嫩,那么软,哪怕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宁莘莘也想给他摘下来。 她的心痛如刀绞,弯腰吻了吻他白嫩的脸。 “五一,对不起。” 她的梦得醒过来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去陪伴。 不知道那个大男孩,在被她遗忘和抛弃的时候,会不会也难过的红了眼眶? 宁莘莘咬紧牙关,推开五一,冲向那些扭曲怪异的画面。 一阵凉风吹来,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 她站在月光下,身后是荒无人烟的郊野,身前是一栋简易的二层小楼,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可笑的牌匾——末日疯人院。 字迹龙飞凤舞,特别好看。 宁莘莘想起了写字人的名字。 聂燃。 门是半敞的,她走进去,打开灯,客厅里空空如也。 “有人在吗?” “聂燃?郎晓?宛月?” “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 ☆、第 55 章 宁莘莘在楼内找了一圈, 没看见半个人影。 屋里的家具上积起了一层薄灰,看样子很久没人住了。 他们去了哪儿?因为她迷失了自己,所以也各奔东西。 亦或是……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她站在二楼窗边, 朝外看了眼,忽见远方有一道白色的微光, 一闪一闪的, 想起郎晓,立马跑了过去。 距离越近, 光芒越盛。 她一头冲进白光中,身边的景色又变了。 面前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 耳中充斥着叫卖声和交谈声, 热闹且富有生活气息。 建筑风格很眼熟,是宛月幼时待的芙蓉街,来往行人也都穿着民国年间的衣服。 但现在芙蓉街上做的不是皮rou生意,饭馆、包子铺、布店, 卖什么的都有。 她怔怔地往前走了一段路, 忽然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扭头一看, 宛月……不对,应该是月月, 身体是五六岁时的模样, 扎着两根羊角辫,正坐在一把竹椅上发呆。 她身后是一家点心铺子, 面前用木板支起摊子, 摆满热乎乎的,刚出炉的烧饼和各色点心。 有人停在摊子前面,要买点心。 她便跳下椅子, 熟练地报出价格,待对方选好后,又为其称重,包装,动作麻利而流畅。 客人结了账,她拿着钱开开心心地跑进店里,冲着正在做点心的女人喊: “娘,你看!咱们又赚了十文钱。” 女人转过头来,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温婉。 她用抹布擦擦手,借过钱放进口袋里,摸了摸月月的头。 “真乖,等咱们攒够钱啊,就给月月买新衣衫穿。” “娘也要买新衣衫穿。” “好,咱们都买。” 铺子里传出小孩银铃般的笑声,宁莘莘忍不住走进去,对着他们说: “宛月。” 然而两人置若罔闻,只做自己的事,似乎根本听不见她说话。 她很着急,走到宛月身旁,拉了拉他的胳膊。 他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还从她身体里穿过去。 宁莘莘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大致明白了什么,随即感到无比内疚。 在她迷失自己,沉浸在美好幻想中时,是否也曾有人如此焦急的想唤醒她? 一定有。 她又看了一会儿,见实在叫不醒宛月,只好继续向前走。 走出一个幻境,又来到一个幻境,而这次的主人翁也换了。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山谷里开满五颜六色的野花,草地青翠茂盛,宛如一大块绒布毯。 郎晓和野狼们躺在上面悠闲的晒太阳。 但他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一头灰白色的小狼,毛茸茸,胖乎乎,从头到脚都透着安逸。 一头小狼发现了只兔子,将它叼回来。 郎晓和别的小狼立刻围过去,好奇地嗅个不停。 头狼忽然站起来,警觉地望着前方。 山谷外跑过一头羊,头狼长嚎一声,率先冲过去。 剩下的野狼们训练有素地组织出阵型,紧跟其后。 郎晓等小狼也没闲着,努力跟上大狼们的步伐,加入这场狩猎。 很快羊就被拖回来了,狼群在山谷中举行了一场盛宴。 郎晓也分到一块rou,拖到母狼身边,欢快地吃了起来。 宁莘莘站在它们身旁,摸摸白狼的头,又摸摸郎晓的头。 二者皆无察觉,吃饱喝足后,母狼躺在草地上,郎晓靠着它的身体,在温暖的阳光包裹中,懒洋洋地打起了瞌睡。 宁莘莘起身深吸一口气,享受了片刻野花的芬芳,走出山谷。 走啊走,走啊走。 环境又变了。 荒山野岭变成精致的古代楼宇,她看见一座宫殿,走进其中,有个身穿黑色蟒袍的男人背对她而坐,面前放着一张厚重的长桌,设有笔墨纸砚等物,似乎在处理公务。 男人身材高大,窄腰宽肩。 侧脸露出四分之一,线条相当凌厉。 旁边的木架上放有一把巨刃,长五尺宽二尺,厚重却不粗糙,每条纹路都雕刻得十分精细,静静地闪耀着暗金色的光芒。 宁莘莘望着他的背影,一句话没说,就已经鼻子发酸。 他终于也得到他想要的生活了么? 将打下的江山治理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让百姓记住他的名字。 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梦想的幻境里,虽说是假的,可是只要不醒来,那就永远都是真的。 或许,她不该来。 宁莘莘将泪意憋回去,准备离开,对方却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立刻停下,不敢再动,紧接着就听见他说: “越画越不像。” 他在说什么?是对她说话吗? 宁莘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并未转头,刚才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她好奇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 视线越过他宽阔的肩膀,落在桌子上。 那里放着一副画,应该是不久前才完成的,墨迹还有些湿润。 画的是一个女人,黑色长发,白色连衣裙,身高中等,体型清瘦。 根据多年来照镜子的经验,不用询问,她也知道那肯定是自己。 聂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