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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越来越近,叶芽也不假装客气,大大方方接受了林氏的好意,又问道:“二婶,春杏怎么没跟着过来啊?” “我姐肚子疼,懒得动弹呢!”虎子抢着道,声音脆生生的,跟他壮实圆滚的小身板一点都不搭,“二嫂,二哥他们呢?” 叶芽摸摸他的脑袋,“他们在后院跺棒杆儿呢。” 虎子便撒腿朝后院跑去了。 林氏忍不住叹气,“咱们家都是稳重的人,就连老二小时候也乖巧听话,从来没有淘气过,也不知虎子这脾气像谁。”说话间,两人已经跨进了灶房。 叶芽一边把快要见底的油坛子搬到外边锅台,方便林氏倒油,一边笑着道:“男孩子嘛,就是淘气点才好,等再过两年,虎子就懂事了。对了二婶,要不要让虎子也去念书?” “快得了吧,给他念书也是白搭,他也吃不了那个苦。咱们村子,以前也有几个读书的,可都熬不住天天早晚来回折腾,读了十天半月就说啥也不去了,这么多年,就老三一人坚持下来了。”林氏感慨道,倒完油,她朝后院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前些天我托人帮着给老大留意合适的姑娘,昨天有眉目了。过来,我先给你说说,你看看合适不,要是你也觉得还行,我就把老大叫进来问问他。” 叶芽心中一跳,所幸她在孙府历练了几年,又对此事早有准备,微微诧异后,将油坛子搬回原处,转身时已面带喜意,“这可真是好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叶芽掩饰的好,林氏并未看出她眼底的慌乱和酸涩,将人拉到后门前,一边瞅着远处干活的薛松一边道:“是西边大王村的姑娘,今年十九,说是个头矮点,人黑,生的也不大好看,所以迟迟没有嫁出去。唉,别说她丑,就是她生的好看,有你这个弟妹对比着,恐怕老大也看不上她。二婶也想给他找个好的,可你也知道,他那耳朵,没人愿意嫁过来啊,咋样,你觉得如何,我要是跟老大说,他会不会生气啊?” 哪怕担心薛松扛不住林氏夫妻的压力而娶妻,现在听说他只能配一个又矮又黑又丑的姑娘,叶芽还是替薛松委屈,奈何家里情况摆在这儿,家穷,还有个傻子弟弟,换谁,但凡能找个四肢康健的,也不愿嫁过来。再说,她是他明面上的弟妹,不好于此事上多说,反而还要感激林氏:“瞧二婶说的,你一心一意为大哥好,他怎么会生气?就是,大哥以前就不愿意娶妻,耳朵听不见后,好像更不爱搭理人了,一会儿他开窍答应最好,万一他说话难听了,二婶你别往心里去啊!” “知道知道,我还不知道他那脾气吗!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到后院找他说去。”林氏拍拍叶芽的手,大步出了后门。 叶芽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还毫不知情的薛松,不安地咬了咬唇。明明信他的,可心里还是没谱,特别是这一个多月,薛树与她寸步不离,好几次薛松想打发他去镇子都没有成功,看她的眼神于是便越来越深沉难测。听说开了荤的男人就会老想着那事,他碍于薛树不敢太过放肆,现在有个可以天天搂着睡觉的媳妇送上门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动摇? 不行了,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怎么会是那种人呢?算了,由他去劝服二婶吧,成与不成,她等着结果就行了。他要是敢答应,她就,就当被狗咬了两次! 恨恨地瞪了男人两眼,叶芽转身回了西屋。 那边林氏把薛松叫到一边,斟酌着说了那姑娘的情况。 薛松强忍着才没有瞥向灶房,面无表情地让林氏重复两遍后,立即拒绝道:“二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本来就没打算娶媳妇,现在聋了,好姑娘看不上我,差点的我看不上她们,更不想随便娶个人凑合过,那样人家姑娘委屈,我也委屈。二婶,就这样吧,别再替我cao心了,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我好不容易才好过一点,你来说一次,我就得因为耳聋再难过一次,真的,二婶,就这样吧。”说完,沉着脸走了。 听他口口声声提及耳聋一事,林氏心里何尝好过? 若是侄子没事,凭他的相貌人品,凭家里的新房子,她说什么也会给他找个好媳妇,现在无奈之下寻到个嫁不出去的,她本就心里有愧,听薛松那样一说,她更不敢再强求了,暗暗骂了自已几句,叫上虎子回家了。早知道就该听孩子他爹的,等薛柏有出息后再看看,要是老三中了秀才甚至举人,旁人就是看不上老大,也会因为能沾老三的光迁就一下的。 叶芽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送人,一看林氏朝她无奈摇头,就知道薛松成功拒绝了。她掩下心中欢喜安慰了林氏几句,待二人出门后,她就忍不住偷偷笑了,连脚步都轻快起来。本打算回西屋继续绣帕子的,想了想,走到后门朝外面望了一眼,就见薛松愣愣地站在墙角下,正回头看向这边。瞧见她,他先是一怔,随即就朝这边走了过来,哪想才走几步,就被以为他要偷懒的薛树喊住了。 望着他一下子从紧张转为阴沉隐忍的冷脸,叶芽突然觉得十分有趣,脸上的笑容越发遮掩不住。 而在薛松眼里,她一身素色衣衫立在门口,笑眼盈盈地望着他,所有的紧张担心,便在这样的笑容里散去了。 镇上。 学堂里散了学,薛柏收拾好东西,随着众多学子一起走了出去。 “三郎!” 同好友告别,正要走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他诧异地转身,果然瞧见了rou铺的张富贵,正站在院墙根下朝他招手。薛柏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张叔,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等了多久了?” 张富贵看着面前的清隽少年,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慈善地笑道:“叔也刚刚到,没等多久。怎么样,你大哥耳朵有起色没?” 先前薛松迟迟没有来铺子送野味儿,他着实担心了一阵子,直到那天薛树送来一只山鸡,他才知道薛松聋了。他听了心里很难受,认识薛松已经有将近十年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薛松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衣衫破旧却干干净净,额角大概是摔了,一片红肿。少年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可不管他怎么强装镇定,当他把手里的野味交出来递给自已时,张富贵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期望和忐忑,就好像那只野味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似的。当时张富贵就莫名的心疼了,习惯性地打听了他的来历后,更为可怜的薛家三兄弟叹息,自此只要是薛松来,他都会照顾他们一些。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三个小孩子都已长大,就连最小的薛柏都比他高了,可在他眼里,他们还是那三个招人疼的孩子,他已经习惯了关心照顾他们。 见薛柏眸光黯下去,他叹了口气,提起来意:“三郎,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