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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自觉地绞动,欲言又止。 血族青年手中静止的银链微微晃动,他的手仿佛是平移出去——视线注视着话筒,然后把抽了几口的烟摁在身边的同伴脸上,说道: “很好,它是你的了。” 烟头的火星在一旁的血族男性脸上烫出黑色的焦痕,对方在一瞬间显露出痛楚的神色,但没有丝毫不满。 酒店经理的面容紧绷起来,他无法不感到惊慌。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进行了协调,但作为一个人类,他很可能成为两名血族意气之争的牺牲品。 ——因为要举办“宴饮日”的关系,似乎在场的人都理所当然地将“范先生”默认为了血族新贵。 这时卷发女人拉住了血族青年的袖子,不太赞成地叫道: “巴兰……” 那根扭曲的香烟被他松开,掉落。血族男性脸上的焦黑的烫痕,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鲜明,不过很快就在血族强大的治愈能力下消失…… 血族青年最后看了经理一眼,准备转身离开,经理深深地俯身行礼,话筒随着他的动作落到制服裤边。 「巴兰-西西拉?」 垂下的话筒里又响起那道声音。 巴兰定住脚步,但并没有转身,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轻视: “你知道我?” 酒店经理茫然地抬头,他听不清话筒里的声音,因而并不知道巴兰不是在对他说话,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话筒里响起一阵轻柔的笑意: 「31号晚上我会在这里举办宴会,欢迎你光临。」 巴兰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阴沉,他冷笑一声大步向外走去。 “他是谁?怎么敢这么跟你说话?” 巴兰的伙伴急步跟上他,其中一个血族男性说道。 巴兰冰冷又凶狠地盯着前方,没有搭理他,直接跳进了悬浮跑车的驾驶座启动引擎。车子一下子加速,瞬间冲到酒店铁艺墙前,以将近九十度的转弯,飞入天空。 仍然保持着迈腿姿势的小个子血族男性一脸呆滞,然后将手伸向天空: “我……还没上车啊……” 悬浮飞车一路急驰,贴着绯色丽河飞掠而过,一道无形的气流之刃将宽阔的河流劈成两半,河水向两边持续不断地掀着巨大的浪花。 安娜和路易都看出巴兰并不高兴,因而没有提被丢下的格兰迪。 在跟着巴兰走上别墅里的旋转楼梯时,路易对巴兰道: “你干嘛不再加钱呢?‘范’?我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不可能比得过你,巴兰。” “跟一个低等人争就很光彩吗?” 巴兰的手搭在扶手上,快速地向上走去。 安娜撩了把卷发,抱怨道:“可我们现在回来又算什么,我都把请柬发出去了……” 巴兰突然转身把手中的提灯球猛地掷了出去,砸中了面前的巨型水晶吊灯,水晶挂珠水一样迸溅出来,像个流苏球般的吊灯从六米多高的天花板上坠下,落在大厅,砸得粉碎。 “巴兰,求求你,不要生气……” 安娜神色惊惶起来,哀求地看着巴兰-西西拉,又频频看向路易。 路易对她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巴兰身边,说道: “他知道你是巴兰-西西拉子爵,却还是用和酒店经理一样的口吻和你说话。” 而且在血族之中,相隔一级的人是不会互相邀请“宴饮”的。 长老、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彼此只和相近等级的人来往。 公爵只会邀请长老和侯爵,侯爵只会邀请公爵和伯爵的家人。男爵当面向伯爵提出邀请是很失礼的,而侯爵直接请男爵加入“宴饮”也是对其他宾客的失礼。 “巴兰,他不尊重你。” “他敢……” 巴兰的神色早已不复贵族式的优雅,而显露出了一种暴躁、任性……他看向虚空中的某一点,苍白而瘦削的面容紧绷,狠声道, “我要他付出代价。” * 矮矮的黑铁栅栏墙围绕着一栋淡黄色主调的小别墅。 它有着带阁楼的尖尖房顶,二楼的阳台微微凸出,围栏是洁白的陶瓷柱。围绕着栅栏墙是一圈修剪得圆圆方方的灌木丛。 从一扇格子窗里透出淡黄色的灯光。 这是一个布置简单的小房间,一面墙壁是摆满书籍的木质书架,前方摆着一张配软皮靠垫的木椅,长方形的弧脚书桌上,铺着各式各样的报纸杂志。 、、等等。 苏试坐在书桌边,细心地用剪刀剪着一块报道。 白色的台灯散发出的光将他浅蜜色的脸庞照出一种朦胧的白皙。中原人的精致和尤若普人的立体——他拥有着调和得完美的混血的五官,一头铂金色的短发,眉骨在眼窝上落下浅浅的影子,天然的笑唇,隐约着一种湿润般的细腻光泽。 他的神情中有一份纯净的成熟,一种优雅的稚嫩,一种孩子气的认真……这一切都使他的面容呈现出一种梦幻的气质。 “碰——” 陶瓷杯磕碰底盘发出的脆响,让他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 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有些结巴道: “米诺先生,茶水凉了,我换掉了……” “谢谢。” 他微微一笑,下眼睑便跟着往上眯了眯。那双在灯光下变成金绿色的浅色眼睛,流淌着清澈而欢悦的色泽…… 她不自禁地跟着笑起来,又忍不住道: “……还请早点休息。” “好的。” 他顺口应道,就像所有主人都会说的客气话。但是他在低头继续报纸的时候,对她伸手揉了下眼睛。 女仆端着旧茶水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苏试将剪下的报纸一一塞进那本牛皮封的相册本里。 他又顺着那根银色的书签绸带打开其中一页,剪报上是一辆奢华的马车,漆黑的车身并没有多少装饰,只在一侧烙着银色的家族纹章。黑色的天鹅绒窗幕飘动,却没有泄露出丝毫的亮光,仿佛这是一辆冥王乘坐的马车,在黑夜中奔向幽冥地府…… 一只修长的手,抚读过照片下的几行小字: 「……薛西斯公爵的马车才算是最顶级的低调奢华,几乎每个宴饮日,你都能在阿芙洛大街看到它如一道疾风般掠过,将歌德广场、莎莉曼大酒店……一一甩在身后。」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