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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亡命的。 他没理成沅君, 只说:“苏沐同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 成沅君面色有些古怪。 “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 当然是因为成沅君表现的就很奇怪。说是敌人,却不愿动这里一砖一瓦, 江原敲一块砖都被成沅君叨叨地头疼。白晚楼这个嫡亲弟子都不见得比成沅君上心。但若说是朋友, 又表现地不像,总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 “我听成王话中意思, 好像很佩服这个苏沐啊。” 佩服—— 成沅君哧了一声。 “不过是雕虫小技。” 哦。 “也就能糊弄糊弄大多数人而已。” 啊? 成沅君忽然起了兴致, 他戳了戳江原的胳膊:“你知道苏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江原把扇子掸掉:“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江原很干脆:“不想。” “你为什么不想。”成沅君道, “他是你们宗门的前宗主,倘若没有苏沐,中原没有无情宗, 无情宗也不会有连照情。就连你的白长老,也要称他一声师尊。你怎么会不想呢?” 倘若不是亲耳听过连照情如何说苏沐,白晚楼如何提起苏沐,江原就要信了成沅君的邪,还当无情宗是多么尊师重道,死了个苏沐要上下哀鸣了。 然而并不是。 白晚楼无动于衷。 连照情好像恨不得把人刨出来咬一口。 江原委婉道:“……我觉得他有病。” 成沅君扇子一拍:“你怎么知道!” 江原瞬间掐出乾坤圈。 “他是有病啊。”然而拍下的扇子并没有打在江原身上。成沅君像找到了知己,激动地拍打着自己的手心,“撒泼耍赖,jian滑狡诈,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罢他顿了顿,“你放乾坤圈干嘛?” 本来以为戳了成沅君痛楚要打架的江原:“……” 乾坤圈还掐在他掌心,八卦四象明明灭灭。 江原眨眨眼,转了一下乾坤圈。 “更亮一点。” 哦。成沅君不以为意,只语气一转。 “但我也从未见过如此惊才绝世。” 江原的乾坤圈一不小心捏碎了。 你就承认吧。 这不就是欣赏苏沐欣赏的要死么? 成沅君拿扇子敲着手心:“他确实厚颜无耻,令人叹为观止。也惊才绝世,世上难出其右。他若是不死,如今中原就是另一片天。要从这上面说,我夸他一点错也没有。” 夸是不错,但隔了十年仍然执着,便不止是夸这么简单了。江原眨眨眼,突然有些疑惑。如果真是这样一个人,厉害到叫淮南王念念不忘,为什么薛灿绝口不提呢? 江原若有所思:“看来你当他是朋友。” 成沅君忽然像哑了一样。 片刻后他道:“不是。我当他是对手。” 江原一哂。 成沅君敏锐地察觉到江原的不以为然,他没有动怒,只是道:“像他这样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仿佛世间不过是游戏一场,无牵无挂逍遥来去。你说,有几个人容得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尤其这棵木,还不够听话。 倘若没有人容得下,淮南王岂非更容不下。 “他死了对本王而言,岂非比活着更好。” 成沅君这个人,既花言巧语,又会说些叫人不入耳的实话,除了一张得巴得巴的嘴,实力却不怎么样,能上天下排行榜,大约阔气占了八成。 前人往事,是别人的事,是敌是友,也是别人的恩怨。既然与江原无关,江原也没必要说什么对错。他只是坐着歇了一会儿,没有再给成沅君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站起身道:“活着是很好,倘若王爷不努力找出路,就要同你的对头见面了。” 闻言成沅君仰起头看江原。 “世人皆敬本王,你倒一直不假辞色。” “王爷说笑了。”江原道,“单看连宗主好像就没辞过色。” 更别说无情宗上下了。 无情宗上下这么多人。 又怎么能说世人皆敬淮南王呢。 成沅君:“……” 所以说,从以前,到现在,他都讨厌无情宗一辈子。 江原没兴趣在别人的坟里谈论主人的是非,总觉得背后凉嗖嗖冒着寒意。固然不论鬼神之说,却也不必要这么明目张胆犯忌讳。 他掸干净衣摆,开始重新思考出路。 这里瞧着像一个光溜溜的蛋壳。 没有一丝缝隙。 但是白晚楼既然能出去,就一定会有出口。 除非白晚楼其实在撒谎,他走的出口根本不在这里。而这个所谓的正确的路,同先前的金银玉石一样也是个障眼法。把人骗进来后,就再也出不去。 江原不指望成沅君,他仰头看着这明珠片刻,忽然觉得它所排真如日月星辰。江原眉心一皱。他说:“成王,苏沐这个人,是不是很喜欢与常人不同?” 成沅君道:“不是不同,是有病。” 江原仰着头:“恐怕需要你去试一试。” 成沅君道:“你是说有病?” 江原有些无语:“这点王爷恐怕不用试。” 成沅君转着扇子:“哦。” 须臾很快想明白了江原所指。 “你说出路?” 江原指过去。 正上方是一幅北斗七星图,勺柄所指,东墙有一颗明珠格外亮,再反手看去,相对应的,西墙也有一颗明珠格外亮。他们先前躺在地上对着明珠看了那么久,竟然都没发现这个端倪。大隐隐于天,也是有这个道理。 江原忖度道:“但恐怕出口有诈。” 按他所知白晚楼和成沅君对苏沐的了解,和江原在外面窄道中亲眼所见,苏沐是个游戏人生的人,爱好戏弄别人,尤其不按常理办事。难道进了这个地宫,就是正确的道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陷阱吗?他现在半个字都不敢多信。 成沅君收起美人金:“我去试试。” 说罢飞身直上。 江原也振袖而上,他攀附在一侧,试着去取东墙那颗最亮的明珠。果然明珠松动,能够取下。江原一将明珠取下,抚摸到一块砖似能推动,忽听成沅君道:“你刚才说我有病?” 江原一愣。 然后有些扶额。 八百年前的事。 便听成沅君颇有微词:“小江,你这个人很不讲道理,我对你如此和善,你对我一点也不客气。白晚楼这么一个煞神,你却对他毕恭毕敬。本王还不如一把兵器吗?” 江原道:“你们如何能比?” 说着不待成沅君反驳,只伸手用力,却听咔嗒一声。砖片朝里陷下去,忽然机关声响传来,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