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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在。但自从来了无情宗,一而再再而三,雷声天天轰,别人尚未烦,江原自己都烦了。 江原是好脾气的人吗?他不是。不但脾气不好,还很差。心情好时,你说什么他皆可。心情不好时,连夙鸟的毛都能揪下来几根。只是江原心情不好的时候,少之又少,所以总有人觉得,他是个能随便撩拨的人。便是拿剑戳一戳也不妨事。 但戳过江原的后果,顾明夕应当明白,成沅君也应当明白。 滋味一定称不上好。 世间大好美景,凭什么他与之隔绝。 仙人天姿佳成,凭什么他认人不清。 江原根本就不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由头就被迫认命的人。难道因为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就连性子也一并收敛了吗。 沉默之中,江原一声不吭,自得到罗网以来,头一回不将罗网系起,却反将它缚在手上。他若是未加遮掩,那双眼睛,又灵动又明亮,根本不像瞎子。世间也找不到比他好看的瞎子。 江原垂着眼,在手上缠着薛灿寻了很久才寻来的天蛛缚带,将它牢牢系上,这才说:“区区天雷而已。世间之物如繁花盛景,我就不信每样都叫它看不过眼。” “它要炸,那就炸。” 江原朗声道:“晏峰主再风姿过人,我也绝无半点异心。” 在场弟子均倒抽了一口气。这是在干什么?这就是在挑衅!在示威!峰主待小江如此好,他竟然这样打峰主的脸,简直是恃宠而骄! 传闻中待小江极好的晏齐眯起眼,衣袍乱飞,他周围剑气微微翻滚,触之则痛,就像一只动了怒的狐狸,慢慢呲出獠牙。 江原毫不畏惧,坦然直视。 从来只被罗网缚,他偏不做网中人。 这天雷,爱打便打。 这罗网,不要也罢。 就算被炸死,他也要当活得最潇洒的那个人。 就在云行察觉晏齐已然按捺不住心头怒意,即将鸣剑出鞘时——雷光涌动的天边忽然飞来一个人,硬生生打断了这一场无声的博弈。他一边踏剑而来,一边抬头望着这暗色的云,有如游龙一般乱蹿的雷,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惊奇。 人未至剑先落。 刷地一下钉在两人中间。 剑身震颤。 这个人一身不可言说的暴发户模样。 是江原见习惯了的人。 但那人显然没有见习惯江原。 起码没见过现在的江原。 乍然对上那双明亮过人的招子,他呼吸一窒,落地时脚下一崴,便听嘎嘣一声响。 扭了。 扭了的弟子望着江原。 江原肆无忌惮望回去。 这很容易。 只消想想白晚楼的脸。 这世间再无绝色。 珠玉—— 不错。 他穿得珠光宝气,江原也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就叫珠玉。 连照情有两大心腹,一名珠玉,一名璧和。其实江原应当见过,早开始在晗宝阁,他自阁顶遥遥望过去时,曾经见过有几个人围在白晚楼身侧,其中就有珠玉。只是当时隐在连照情衣侧中的乌发过于显眼,足以叫江原忽略掉其余所有人。 珠玉对晏齐道:“连宗主有请。” 晏齐道:“这么晚,什么事。” 珠玉道:“私事。” 江原幸灾乐祸。 珠玉看了江原一眼:“连宗主也有请。” 江原不乐了:“什么事。” “私事。” 江原:“……” 看来连照情不但喜欢和晏齐有私事,也喜欢和他有私事。 但不可否认,珠宝的到来,缓解了江原与晏齐之间的剑拔弩张。江原悄摸摸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他虽然凭一时意气,硬是解了罗网不戴,但很快就在雷声之中后悔了。话是说得很光漂,然而嘴懂了心没懂,它就是要砰砰直跳,叫这雷啪啪直落。 这雷打的不是晏齐。 是江原的脸啊。 后悔是必不可能后悔的。 也就硬撑着脸皮这样。 但是珠玉叫了晏齐,也叫了江原,却没有马上走,而是又看了江原一眼。 这一眼顿时叫江原心头浮上警惕。 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江原再熟悉不过,每回珠玉用这眼神看他,嘴一张说连照情有请,准没有好事。江原已经被连照情叫过两次。第一次是因为白晚楼,第二次是因为顾明夕。这次又是因为谁? 连照情叫你走,便只能走。 在弟子们八卦的眼神中,江原只能跟着晏齐去见连照情。一边走一边想,总觉得像犯了事要被押到刑场。 但在路上江原还记得问晏齐:“晏峰主。” 晏齐冷笑一声:“炸了我的屋还想要便宜?做梦呢。” “不是。”江原道,“为什么好端端的白长老要回云顶台,为什么你说他再也不出来了?为什么他只告诉你,却不告诉我?” 这话江原在心里盘桓了很久,被珠玉打断了一直没问,眼下他若去的是刑场,上场之前他也是一定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才好上路的!江原告诉了自己很多遍人走茶凉不必介怀,但脑子会了嘴不会,哧溜一声就背叛了身体问出来了。 晏齐没想到江原问的是这件事。他只以为江原这张嘴伶牙俐齿颠倒黑白,此刻是一定要说些胡话好替自己辩驳。晏齐看了江原半天,看得江原毛骨悚然。然后才挑眉一笑。 江原:“……” 笑屁说话啊! 晏齐:“骗你的。” 江原:“……” 你大爷的! 等到了连照情的地方。 江原:“……” 你大爷的! 连照情叫他因为谁都可以。 江原万万没有想到是因为成沅君。 在连照情房里看到成沅君时,江原以为走错了地方。他抬头看了看装饰,又出去看了看院子。连照情院内的柳枝正在半夜抽风四处乱甩,忽见江原过来,霎时偃旗息鼓,比灵符还管用。大约是因为上次被江原一把甩了回去,印象太深。 这个柿子不太软。 识时务者为俊杰。 趁着珠玉没走,江原立马拉住了人。 “成王怎么也在这里?” 珠玉低头看了一眼。 不晓得江原自己知不知道,这一伸手,小电花哗哗的,烫了珠玉袖子一个洞。珠玉盯了眼新烫的洞,便又将视线挪到江原脸上。那双眼睛贼亮,仿佛也能将心口烫出一个洞。怪不得小江要当瞎子,他若是不瞎,别人怕是都得靠边走。 衣服烫起来容易,手臂发麻的感觉可一点也不好。珠玉若无其事把袖子从江原手里拽开,挠了挠手背。 “私事。” …… 深更半夜的,连照情到底多喜欢私事,究竟要和几个人有私事! 连照情看着江原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