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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莫斐一眼。 那眼神空茫而淡漠,莫斐蹙起眉头,心头泛起微澜,莫名的感到不适。他下颌一扬,避开了那两道含义不明的目光,点向门口:“走吧。” 又过了一刻,苏锦言终于慢慢站起身来。 “是。” 良久的默然之后,苏锦言终于开口,说的却是这个字。 莫斐看着他站稳了身形,垂首向自己行了一礼。 “打扰侯爷安寝,锦言惶恐,这便告退。”疏远而淡漠的,他说道。 莫斐眯起了眼看面前的人,心里不由得佩服。 不过片刻光景,这个人已能从骤然的打击变故中恢复过来,变得如此镇静自若。那不动声色抹去泪痕的脸上再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平和如古井深潭,云淡风轻一如往常。 他心中冷笑。 这就是苏锦言了。内敛深沉,安然淡静,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 这么多年了,他恨他,可他伤害得了他么?在那男人心里,还不知如何讥嘲他的无能和幼稚。 也许,最恨的便是这一幅对任何事都泰然处之的淡静模样! 莫斐挥了挥手,心中生出无端烦躁。 “去吧。” 苏锦言执礼甚恭,弯腰再行一礼,才转过身去。 并不是故意留意,目光却跟着他的背影而去。 莫斐站在屋内,看着苏锦言缓缓地移动步伐,走出门外。 一步一步,他踏下石阶。 一步一步,他走入院中。 默然而安静的身影缓缓向前,一步又一步。 突然的,那脚步停了一下,而后,毫不征兆的,那个男子仰身而倒。 18 垂危 莫斐心口一滞。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他昏倒在地,太突然。 白如海多次向他禀告过苏锦言的病情,那时他多半左拥右抱,或忙于他事,懒得认真去听。不过也晓得他久咳不愈,有时会气虚晕厥。 听完并没有什么感觉。 恨他,是他对他唯一的态度。让他痛苦,他求之不得。 院中的侍从仆众一拥而上围住了倒在地上的人。 “少爷!”青枫凄厉的哀恸从人群中传出。 哭声如时疫般迅速传染,阶下响起悲声一片。 莫斐眉头紧蹙。 方才两人争执激烈,对那人苍白的脸色并未多做留意,回想起来似乎唇角失血竟显出些异常的黑紫。 难道…… “少爷!”青枫抱着主人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走出来的一个人,他正要迎上去服侍,怎么会突然就昏厥在地。 这口中溢出的是什么?为什么是黑色的? “少爷!少爷!” 你的手为何这么冰,脸色为何这么苍白,双目紧闭,如同死了一般。 青枫惊惧到了极点。这侯府之中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主人的病,但即便对他,主人似乎也瞒着什么。 莫名其妙的嗜睡,一日比一日消瘦下去的面容,不经意间总是按在胸口的手掌,在人后再也强撑不起的萎靡精神……青枫不敢再想下去。 “少爷你醒醒!少爷!青枫求求你!醒一醒!醒一醒!” 泪水疯狂涌出,青枫猛烈摇晃的手突然被人按住,泪眼模糊中,他看到一张冷峻到令人生畏的脸孔。 “……侯爷。” 莫斐甩开那忠仆的手,直起身居高临下,指向地上的人,声音冰寒到极致:“这是怎么回事?” 青枫满面泪痕拼命摇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少爷的病明明有了起色,他都不经常咳嗽了,不应该再咯血,更不应该是黑血……侯爷!” 已有些凉意的躯体被托在双臂之间,莫斐大步迈上石阶回房,头也不回的冷声下令。 “丹泉,召高瑜!” “海叔,带上我的腰牌立刻进宫,请皇贵妃出面,急召神药谷云冕入都!” “齐岩,带够人,分几队,挨个医馆敲门,把城中所有有疗毒秘访的郎中带进府里,限你一个时辰内办到!” “其他人,回到你们的位置。原本不在正院当差的,滚出去!” 青枫死死扯住苏锦言的衣角不肯撒手,被那男子一脚踢翻在地。 他爬起来追上去,发疯似的扑向那个决然而去的男子。 他是侯爷,执掌这一府的生杀大权,可是他也是这世上对主人伤害最深的那个人。虽然没有亲口听苏锦言说过哪怕一句怨言,但青枫怎会不知道,主人所有的苦难与病痛,全都来自于眼前这个无情冷酷的男人! 他不能让他把人抱走,死也不能! 他的手尚未碰到男人的衣袂,就有贴身侍卫跨出一步,一掌击出,厉声喝道:“以下犯上,你不要命了!” 青枫只觉手腕骤然剧痛,迎面劲风冷冽,有一股大力推来,胸口一阵闷痛,“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摇晃着就要栽倒时却被一人揽住了身形。 “下手这么重?”耳边响起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你跟他有仇?” “泉哥?”那侍卫的声音里有几分意外,更多的是恭敬和讨好,“不不,他是大公子的人,若不是冒犯侯爷,属下岂敢动粗。” 那声音依旧含着轻嘲的笑意:“你知道他是大公子的人就好。这一掌若伤了他的根基,回头自己了断。” “是是!”那侍卫脊背冒出冷汗,唯唯应声。 胸口的一阵闷痛终于过去,青枫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打横抱起正往院外走。 “少……爷……” 他执着的扭头向后看,伸出手奋力想抓住什么。 “别担心。”耳边响起男子温柔的嗓音,“有侯爷在,大公子会没事的。” “你……”青枫这才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心中又惊又疑,“白……丹泉,你为什么……” 整个侯府,只有他一个人是从苏府带过来的,与苏锦言的情分自不相同,而与侯府其他人的关系也有些说不出来的疏远微妙。他生性内敛,不爱多言,平日除了照顾主人之外,基本不踏出苏园半步,所以几年下来,也几乎没有与任何人有深入的交往。侯门深院,人多口杂,自然有人不喜他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态度,说他目中无人,恃宠而骄,眼高于顶,种种不一而足。他自然不以为意,只是也知道自己被人排挤在外,不受欢迎。却想不到今天,会有人出手为自己解围。 青枫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白丹泉的衣襟,急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侯爷让你去请高太医!你怎么还不去!” 白丹泉脚步轻快已到了苏园,抬脚踢开门,在院中看了一下便找到了这少年的居所,抱着人飞身掠入房中。 “高太医已到了。”他一面把人放到床上,一面笑着道,“听说大公子夤夜等人,我料想今夜不会安稳,怕他出事,一早就派人去请高太医到府……你先别动。” 随手拉过被子,为少年盖好,见他挣扎,手中便加了几分力道,“侯爷的卧堂,几位夫人等闲都不敢进,你去了除了再被打一掌之外,无济于事。” 青枫挣脱不出男人的手掌,胸口处又是一阵剧痛,唇边泌出血来。 白丹泉将他按倒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