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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三昧和尚又咳出一口血,只是笑,眼神空洞。 “是南疆的「不得见」。”贺洗尘冷声道。 伤势不轻的沈明镜抹去嘴角的血,道:“回生堂的贺春微或能救人,和尚,这事我也有责任,药钱便由我出了。至于这个家伙,”他踢了一脚动弹不得的三昧和尚,“怎样处置也随你。” 贺洗尘等人还未表态,便见江上驶来一叶扁舟,在四周庞大的商船旁显得异常娇小。船上有两个和尚,一个盘腿而坐,闭目诵经,一个手持长棍,横眉怒目。 “几位施主,那和尚乃是无相寺逆徒,还望诸位将他交与我寺处置。”站着的和尚名唤戒嗔,乃无相寺戒律堂弟子。 “交你妈!”贺时晴直接破口大骂,“他伤人的时候你们不来,把人害完了就想要回去,想得美!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们占了!”她满脸泪痕,呜呜哭个不停。 戒嗔哪见过这阵势,不知如何应对,忽听其中的佛友点头道:“未晞,把人给他们扔下去。” 舟上那一直没有动作的和尚忽然动了动耳朵,眉毛跳了一下,拨转念珠的动作缓缓停下。 陆未晞不甚赞同地皱起眉,却还是遵从贺洗尘的吩咐,抓起三昧和尚的衣领一把抛向江面。戒嗔连忙抓住他的腰带,将人拖回舟中,刚想道谢,便听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直射而来,一枚枣核命中三昧和尚的天鼎xue。 三昧和尚登时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这位师兄,你为何——”三昧和尚好歹是戒嗔的师叔,他不忿地抬起头质问,却见船上的贺洗尘双瞳冷厉:“你问我为何伤他?伤他就伤他了,你想怎样?” 戒嗔一时心悸,冷汗大作,不敢言语。扁舟上另外一人终于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却是一个眉清目秀,雅致淡然的俏和尚,若不是地点不对,确实令人见之忘俗。 “宝镜小心,这人便是玉郎僧五蕴,长得俊俏,武功也好看得很。”蔺百晓赶忙附在贺洗尘耳边提醒道。 五蕴却施施然朝众人行了一礼,道:“这位师兄教训的是,三昧犯下大错,合该受此罪罚。” 贺洗尘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你说的错,是什么错?” “盗窃之错。” “那毁人双目的错该如何偿还?” 五蕴顿时一凛,抬头望去,林和犀流着血泪的凄惨模样映入眼中。 “三昧师兄竟然……”他长叹了一口气。 “刚才的天鼎xue权当是我家小朋友奉还的,”贺洗尘冷笑出声,“接下来是我看他不爽想要教训他。五蕴小师兄,你若是不忍,便带着他开始逃吧。” 五蕴尚且还没理解这一番话的意思,便见贺洗尘弹指之间,气劲冲向三昧和尚的公孙xue,接着是临泣xue,外关xue,申脉xue。 这手隔空点xue的功夫,整个江湖找不出三个人。 “他要废掉三昧师叔的奇经八脉!”戒嗔登时竖起木棍,严阵以待。 五蕴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劝道:“宝镜师兄,三昧犯下重错,戒律堂会重重惩处,废掉武功都是轻的。你何必亲自动手,多造业果?还望师兄三思。” “我养了这么久的小朋友让人欺负了,我得自己帮他讨回来。”贺洗尘只问,“你不拦?” 五蕴顿了一下:“我不拦。” “五蕴师叔!”戒嗔焦急地喊道。 他摇了摇头:“这是三昧自己种下的因果。” 三两句话之间,贺洗尘早已相继废掉三昧的奇经八脉,转头便背起林和犀跳上栈桥,往回生堂赶去:“小花!你和未晞、何妨先去投宿!” “宝镜!宝镜你等等我!你知道路吗?”蔺百晓在后头嚷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跟上他的步伐。 扁舟缓缓飘向江河,往无相寺的方向而去。戒嗔抱着浑身软绵绵的三昧,到底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同门,心下不禁悲戚。五蕴伫立不语,望着贺洗尘远去的背影,忽然低下头,拨下一颗念珠:“阿弥陀佛。” 第47章 善哉善哉⑦ 传灯禅会将近, 岐枝馆又开金试,江湖豪杰皆汇聚于瓦肆闹街之中, 心照不宣地暗中较劲。衙门的捕快也跟着忙碌起来, 日夜不停地巡街维护治安, 一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胆战心惊, 生怕月底的俸禄不保。 今日蔡捕头照例带着几个属下东逛逛西晃晃,来到倚春楼那条花街。喝酒最容易生事,再加上美色祸害, 能消停下来才怪, 大白天还有醉鬼哭嚷嚷,却淹没在笙歌漫漫中。 蔡捕头啃着大白馒头, 另一只手时刻捉着腰刀,精明的眼神扫来扫去,忽见两道黑影从屋顶掠过,白瓦黑墙,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留下一点踪迹。 “cao他妈!敢来我的地盘撒野!”蔡捕头气性大,把馒头塞进嘴里, 也不管几个小捕快武功不行,一个鹞子翻身踏上屋顶,径直追了上去。 蔺百晓吃力地跟在贺洗尘后头,发现蔡捕头一脸凶相直冲而来,心中顿觉不妙。 “那捕头怕是以为我们欲行不轨, 蔺施主, 我认得路, 你不必担心,且与他解释清楚吧。”贺洗尘朝他说完,脚下一点,速度又快了几分。 干! 蔺百晓引以为傲的轻功在这个和尚面前完全不值一提,见那个背着小白毛的身影翩然远去,郁闷之余只能逐渐撤下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 衙门的人……得提起精神好好应付啊…… 蔺百晓拉下的嘴角又高高扬起,眉开眼笑地回头拱手道:“这位官爷——” * 临安的风是胭脂香和酒香,河里飘着脂粉的红色,酒旗荡出白酒的芬芳。 “宝镜,我怎么记得十年前的临安没这么吵?”林和犀抱着贺洗尘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贺洗尘笑了一下,说:“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眼睛痛不痛?如实道来。” “哈哈,一开始感觉有点像火烧,现在只是小意思。” “那肯定很痛。”贺洗尘扭过头看了眼满脸血污的林和犀,神色严肃,说出来的话却带笑,“你这个样子出去可不招小姑娘喜欢。” “噫,光头的宝镜都有人喜欢,瞎眼的无诤肯定也有人喜欢。”林和犀状似玩笑。 贺洗尘拧起眉,沉声道:“可惜,我十分、非常、特别不喜欢!” 林和犀闷声道:“你又不是小姑娘。” “呵,那小花呢?小花会捶死你的。你可别赖着我,我这人最讨厌麻烦了——”贺洗尘跳下屋顶,「回生堂」几个大字悬挂在医馆门前,里面传出一股浓厚的中药味,大夫们望闻问切,忙碌不停。 “所以,我不会让你瞎的!” * 贺春微年近四十,前几天去山上采药,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