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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要把灯给灭了,太亮了睡不着。” 说着就把案几上的一盏宫灯灭了,这才再次躺下。 然而,夫妻二人却还是没有立刻睡着。 良久后,黑暗中传来的司徒三爷悦耳的声音。 “是我钻牛角尖了,姑娘出嫁前,做母亲的人肯定是要教她的。” 阮棉棉有些别扭道;“难道你是想让我去教女儿?” 司徒三爷道:“哪家姑娘的母亲都得经过这一遭。 咱们箜儿聪明,夫人随便点拨一下就行。” 阮棉棉努力回忆了一下,当年嫁给这渣男的时候,老娘是怎么给她启蒙的。 她很快就想起来了。 老娘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这么要紧的事情居然做了甩手掌柜。 她的启蒙老师居然是彪悍的槐花大姐。 阮棉棉只觉脸上一阵发热,即使是依葫芦画瓢,槐花大姐的那一套她还是弄不了怎么办? 呃…… 她突然笑了起来。 槐花大姐和老娘一起回京了! 与其自己别别扭扭把事情搞砸,索性就请槐花大姐把这事儿给办了!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司徒三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夫人又怎么了?” 阮棉棉笑道:“这是秘密,绝对不能告诉你!” 司徒三爷无奈,只好伸手轻轻揽着她:“时辰不早了,睡吧。” 阮棉棉轻轻嗯了一声,终于闭上了眼睛。 ※※※※ 回京之后,赵重熙一直在为登基和大婚的事情忙碌。 别说和凤凰儿见面,就连左未曦生产他都只是派人送了些礼物。 直到小外甥洗三那一日他才抽空去看了一眼。 直到九月初五,他才把手头的事务安排妥当,只等着大婚那一日的到来。 昌隆帝对此非常不满。 合着对他的大孙子而言,大婚竟比登基为帝还重要? 否则怎的只听他整日把大婚挂在嘴边,反复斟酌大婚典礼的流程和细节。 而更为庄严肃穆的登基大典,他竟是只字不提! 真是受不了了! 吴公公见他面色有些不好看,忙替他倒了一杯清心茶。 “圣上,殿下都十九了,好容易才等来大婚这一日,自然有些按捺不住。 登基大典他自然也是很重视的,只不过不好表现得太急切,让人看轻了。” 不得不说吴公公对昌隆帝实在太过了解,又特别会说话。 他的心很快就松弛了,也不再继续抱怨。 甚至还有了闲聊的心思。 “大吴,重熙没有在军中举行婚礼,那避火图你给他了么?” 见昌隆帝目光中满满都是好奇,吴公公忙道:“老奴亲手交给殿下了。” “那他看了么?”昌隆帝追问。 吴公公又有了哭晕过去的冲动。 他硬着头皮道:“殿下把那避火图带回营帐中,想来应该是仔细研读过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婚前(下) 昌隆帝对吴公公是非常信任的。 听他说长孙得到那避火图后,非但没有翻脸,反而拿到营帐中仔细研读,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 他就说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对那种事情不感兴趣。 那臭小子这几年在他面前一直装老实,其实早就想娶媳妇儿了。 不过…… 他用还算灵活的左手捋了捋长须,翘起的嘴角慢慢又回到了原处。 虽然是达到了目的,这件事情办得也是有些糟心。 皇室子弟通个人事,搞得这么费劲儿还偷偷摸摸的,他大孙子这里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要是让外人知晓,大宋皇室别说面子,就连里子都丢光了。 昌隆帝神色间的变化尽数落入了吴公公眼中,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老心脏都快跳不动了。 回京之后他虽然依旧在老主子身边伺候,但已经算是新主子的人。 陪伴司徒六姑娘去了一趟辰州,他越发看清了她在长孙殿下心里的位置。 要是圣上突然抽风……呃……想不开,非要在大婚前给长孙殿下赐两个通人事的宫女,那可就麻烦了! 更麻烦的是,如果圣上真要做这种事,一定会指派自己去。 不去,得罪圣上。 去了,得罪殿下。 他究竟是去呢……还是去呢…… “大吴?”正纠结间,昌隆帝突然唤了一声。 吴公公小腿一抖:“老奴在。” 昌隆帝却没有在意他的紧张,吩咐道:“你待会儿亲自去一趟东宫。” 我的姥姥! 果真是要赐宫女! 吴公公的腿都打晃了,差点儿直接跪下。 昌隆帝终于发现了异常,拧着眉道:“大吴,朕瞧着你有些不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吴公公忙道:“谢圣上关心,老奴就是膝盖有些酸痛,这也是老毛病了。” 上了年纪的人谁身上都会有些旧疾。 譬如说吴公公,每年季节变换时他的膝盖总会疼痛,这件事是昌隆帝知道的。 他也没有多做怀疑,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道:“你去瞧瞧重熙在忙什么,朕听闻凤翔宫那边已经布置妥当,让他抽个空陪朕过去看看。” 吴公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偷偷睃了昌隆帝一眼。 凤翔宫曾经是元后的寝宫,自从她薨逝后,那里便一直空着。 不仅没让如今的韩皇后住进去,圣上自己也是二十年未曾踏足半步。 最近修缮凤翔宫,圣上倒是十分关心进度,却也从未起过要去那里看一看的心思。 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吴公公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后躬身退了出去。 ※※※※ 阮棉棉拿定主意后,第二日便打发英子去护国公府请方槐花。 孰料方槐花有些事情要处理,前几日带着两个儿媳去了陈留。 阮棉棉只能把事情暂时压下,巴巴儿地等着槐花大姐回京。 这一等就是好几日。 方槐花回到护国公府,听闻自家meimei有急事寻她,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赶了过来。 她这几年cao心的事情少,两个儿媳又一连给她添了两个孙子,整个人越发比几年前圆了一圈。 下了马车后随着引路的丫鬟急匆匆赶到琴瑟居,方槐花累得直喘粗气。 见阮棉棉歪在白藤椅上打瞌睡,身边的小案几上还摆满了各种小吃食,哪里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她顿时气坏了。 敢情二妮子这个小混蛋是在消遣自己呐? 要不是看在她怀着小外甥的份儿上,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拍了自家meimei一下。 阮棉棉被拍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眼泪都险些掉下来。 她伸出胳膊紧紧抱住方槐花的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