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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个二十几岁小青年,一见来人,马上热情地将他们迎进了屋子。 “请问这里是何澜生何组长的家么?”云骞探头探脑地问道。 “是的,只是家父这几日身体抱恙,不能前来迎接,您们别介意。”那小青年彬彬有礼的,弄得云骞他们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们是徽沅市刑侦总局刑调科的,算是何组长的后辈,这次前来拜访是就当年栾秀案的几处疑点想来问问。” 小青年点点头,随手敲敲卧房的门,轻声道:“爸,您的同事来看您了。” 半晌,屋内响起嘶哑的一声:“请他们进来吧。” 小青年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霎时扑鼻而来。 昏暗的屋内,勉强能看清床上躺了个人。 两人慢慢靠近,刚看清那何组长的面容,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该怎么形容呢,两人甚至都不知道该说这是一种皮肤病还是中了毒。 在何组长的露出被子外的面部、胳膊、手部都长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洞。 没错,是洞,血红色冒着血气的小洞。 何组长费力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着二人制服上的工牌,接着颤巍巍下床要去给二人泡茶。 “爸,您歇着吧,我去。”小青年赶紧搀扶着何组长坐下。 何组长病恹恹地倚在床头,用他那浑浊的眼珠打量着二人:“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云骞望着那一只只小洞,只觉浑身汗毛倒竖,半晌他才小心翼翼问道:“冒昧问一句,您这是生的皮肤病还是……” 何组长用他那干柴的手摸着皮肤表面那一只只小洞,叹了口气:“早些年出外勤落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看遍中西医,跑遍全国,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云骞委身望着那些小洞,问道:“您长这病多久了。” “十一年还是十二年,记不清了。” “是在哪里长得这种病呢。” 何组长长叹一口气:“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接着,何组长话锋一转:“你们是刑侦总局吧,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云骞一听,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过去:“这是十三年前长生村栾秀溺亡案的记录,但是其中存在诸多疑点,所以这次特地登门拜访想同您探讨一番。”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惨叫,吓得二人一个激灵。 何组长双目圆睁,眼珠快要瞪出眼眶,他将那沓文件狠狠甩在地上,就像在逃避什么病毒一样一溜烟爬到墙角,满面写着惊恐,嘴里还念念有词: “拿走,怪物,快拿走!” 两人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何组长的儿子正在客厅泡茶,听到动静忙跑进来,一把拉住何组长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爸,没事的,她不在这里的,没事的。” 他不在这里?她还是他或者是它。 他又是指谁呢。 “我爸状态不太好,不如今天请二位先回?等改日我爸状态稳定了我再联系您们?”小青年开始下逐客令。 看何组长这个样子,二人也不好再继续叨扰,只能从地上捡起那沓文件,敬了个礼:“今天打扰了,等改日我们再来拜访。” 小青年安抚好他爸,又匆匆追了出来,脸上写满了尴尬: “不好意思二位警官,我爸精神实在欠佳,没能帮上您们的忙,我替我爸给您们道歉。” 云骞尴尬地挠挠腮帮子:“没事没事,身体要紧。” “这件事也是说来话长,十多年前我爸去长生村出外勤,回来后就生了这种怪病,还经常发噩梦,常常嚷着‘她’来复仇了,看过医生,也查不出到底什么毛病,现在就只能这样养着。”小青年说着,疲惫地敲敲脑袋。 “你说哪里?长生村?”云骞惊觉。 “对,就是最近微博上炒的火热的出现山怪的长生山下的那座小村庄。” 云骞一听,马上将那沓有关于栾秀溺亡的文件拿给拿小青年看:“这个女人,你有听你爸提起过么?” 小青年托腮思忖半天:“那时候我才七八岁吧,当时我爸回来就已经精神涣散,一个劲儿喊着对不起‘她’,通过只言片语的描述,大概能听出那个‘她’指的是个女人。” “会不会指的是栾秀。”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青年摇摇头。 “那行吧,我们还要回警局,就先不打扰了。”云骞收起文件,打开门。 刚一开门,门口猛地钻出一张脸,吓得他倒退两步。 一张皱纹纵横的老脸,头顶寥寥几根花白的头发,胡子耷拉的老长,都快戳到肚子。 “李医生,您来了,快请进。”小青年看到来人,立马笑脸相迎。 那花白头发的老头看了云骞和温且两眼,没搭理两人,径直在小青年的迎接下进了屋子。 “我们先走吧。”云骞说着,一抬眼,却看见温且正盯着那被称作“李医生”的老头看。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云骞戳了戳温且的肩膀。 温且这才堪堪回神,眉头紧蹙:“这个李医生,有点眼熟。” “嗯?怎么说。” 温且又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只是觉得眼熟,至于为什么眼熟,倒是记不得了。” “那赶紧走吧,我还要去一趟法医科。” “去法医科做什么。” “于队说让我回去的时候顺便去法医科拿栾倩的尸检报告。”说罢,云骞径自上了车。 把温且送回警局后,云骞立马调转车头直奔研究所。 等到了研究所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多,解剖室的大门依然紧闭着。 云骞在大厅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见解剖室门口的那盏小黄灯灭掉,大门打开,几个穿着手术服的法医鱼贯而出,却唯独不见安岩。 “云警官,您来拿尸检报告的吧。”一个年轻的法医助理见了马上凑过来,将手中的尸检报告递给云骞,“这是我们安法医让我见了您交给您的。” 云骞望着那沓手写的尸检报告,看着上面安岩落笔下方方正正的字体,突然觉得心里特不是滋味。 他这是在有意躲着自己? “安法医人呢。”云骞怔怔问道。 “说是有点私事要和路法医讲,他们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吧。”那法医助理留下这么一句话,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一瞬间,就像是有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浇了个透心凉。 是了,安岩和路安琪,俩人多配啊,就连名字中都有相同的字眼,又都是法医,学术相通,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结婚后再生个小小安,继续培养成法医,源源不断地为公安系统输送人才,多好呀。 自始至终,奇怪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