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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贴上去,不出五秒就能闻到烤rou滋油的荤香味儿。 他仰着头,被汗水和灰尘糊的辨不出神色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能看出他的此时的笑意。 “队长,”他拿肘抵了抵正在检验装备数量的队长枭神,“你上次说那事,还没说完呢,再讲讲。” 枭神补好弹药,抽身靠窗半跪,瞄准镜准确的指向对面两栋五层小楼之间的十字街道。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修长却粗糙,隐隐可见手套下细小的伤痕。 “想听?”他抬抬下巴,调整好射击角度。 黑猫点头,动了动腿,眉头紧拢,轻嘶一声,“想,队里说你跟个和尚似的,我他妈就不信了。” 闻言,枭神眼尾余光斜过来,轮廓分明的五官纵使糊了一脸泥灰,也还能给观众一种这逼绝对很帅的直觉。 “这种事,只能在国内讲。”他一旦冒出这种欠揍的语气,就再没有作为队长时的冷毅和沉郁。 像是两种不同的身份,赋予了他两种不同的性格,随时可以切换到当下的模式。 黑猫有点想踹他两脚,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就是平常,自己也打不过他。 “讲讲呗,队长。”黑猫一个189的大高儿,不敢置信自己对着队长撒娇。 或许是仗“势”欺人,觉得老大这会没那么可怖。或许是老大在提到过去时,眼底闪过的一抹缱绻柔光,让他横生恶胆,妄图搞事。 “三队那几个狗逼把你说的都成断情绝爱的世外高僧了,但我是谁?上学时人称东洲海王,靠嗅觉和搜集情报吃饭的。我琢磨着,队长你这样,八成是心里边放着个爱而不得的姑娘。” 枭神稀罕的低声笑了笑,视线仍牢牢锁住瞄准镜,“东洲人民眼光不太行啊,选你当代表。” 黑猫对这个称号,还是很有底气的,拍着胸口,说,“我这是靠实力取胜的,绝对实力。” 他歪了点身子,竖起食指,“老大,不然,你是这个?” 直直的食指慢慢变弯。 枭神漫不经心睨他一眼,“没兴趣。” 他眉尾轻挑,凸起的喉结忽的滑动。 他的问题,可比这个严重太多了。 ———— 长大后的弟弟,看得出他的职业吗? jiejie国内,弟弟国外,时差为八小时。 第四章。 过往。丢弃 绥南市纺织厂和钢铁厂中间,是职工小学,和职工幼儿园。两座学校背靠纺织厂的红墙乌瓦,中间是挂满藤蔓的铁制栏杆。栏杆不高,但缠绕在上方的藤蔓常年圈养了一批毛毛虫,金龟子,劝退了一大堆闲到发慌无所事事的小学生。 黎萱在里面捉过黄色的毛毛虫,用来吓唬欺负女生的小瘦猴。也用来吓唬陈芳,在陈芳因她没考两门一百分,抽了她屁股几个巴掌之后。 黎枭不怕这些,他上了小学,不再是一团柔软的面团,而是蒸的白白胖胖的包子。摁一下,会反弹回来。 陈芳只有单休,偶尔还要上夜班,这时需要黎萱带着黎枭去纺织厂食堂自己打饭。整个周六,她都要带着黎枭写作业,吃饭,玩。 没人喜欢自己身后跟着个拖油瓶,特别是这个拖油瓶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忽悠了。 “你在家乖乖写作业,jiejie回来就给你带旺旺米饼,好不好?”所谓软硬兼施,黎萱尽量让自己说出的话显得真诚一点。 “我不要,”黎枭丢开笔,拽紧她的衣袖,“我要和jiejie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她急了,“jiejie是去写作业的,你又听不懂!” 黎枭就一个念头,跟着她,“我会乖乖坐着等你的。” 她登时翻了个大白眼,这跟屁虫,“jiejie送你去钟飞家,好不好?”钟飞和他一个班,都是男孩子,肯定玩得来。 “我不要。”黎枭想也不想的拒绝,圆溜溜的眼睛澄净见底,有种莫名的固执。 谈判失败。 新开的游乐场在绥南人民公园隔壁,周六前来凑热闹的人已是比肩接踵,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两人个子矮,目光所及皆是腿,肚子,腿,后背,如此反复循环。 黎萱没钱买票,黎枭也不吵,好奇的一会看看悬在上方的氢气球,一会看看路边七彩斑斓的各式玩具。 青少年宫今日也在这里表演,就着水泥高台搭成的舞台,两块红地毯拼接铺就,背景是大气恢弘的几个大字“庆贺少年宫十周年”。 黎萱被小朋友的舞蹈吸引,看得痴了。那些劈叉下腰,她从小就会,从不觉得疼。有时候,有谁放音乐,她还能现场跳上几段。 陈芳不舍得出钱送她去跳舞,她跟着电视学。班里学芭蕾的赵佳佳,会偷偷教她怎么压腿,怎么绷脚。什么是吸腿,什么是小跳。手位怎么摆,脚位怎么放。 她如同海绵一般,快速吸纳这些知识,比书本知识接受得还要快。 黎枭皱着眉头,双腿紧闭,有些难受的扯扯jiejie的衣角。jiejie没反应,他力气加大,又扯了扯。 “干嘛?”黎萱眼睛仍旧盯着舞台。 “jiejie,我想尿尿。” 黎萱只好暂时离开,带他穿过人流,寻找角落里的公厕。黎枭去了男厕,她守在前方的树荫下。 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个接一个从眼前掠过,她多走了几步,找了个花坛坐着,手臂撑着下巴。想着,别走远,若是一不小心黎枭出来没见着人,自己乱跑,可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 她怔了怔,背脊僵硬,忽然鬼死神差的站起来,仿佛这一刻将身体交给了一只邪恶的精灵来支配。 她调转方向,脚步丝毫不见紊乱的往前走,面色如常的混入熙攘的人群。瘦弱的身影,迅速被人潮吞没掩盖。 一分钟后,彻底失去踪迹。 许多年后,她再想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陈芳长期的厚此薄彼重男轻女,还是黎家豪看似一视同仁其实各有偏差的虚伪表象? 是对黎枭的嫉妒,还是对自己的错误认知。 他走了,他的爱是不是可以全部转移给我? 爸爸mama不会再打我,骂我,忽略我? 她回到家,后知后觉的双腿发颤,脑袋木木的只剩颅内刺耳的嗡鸣。喝水时,她抖索着举杯,刚触及唇,“嘭”的一声,杯子砸在地上。 她被爆裂声炸的不敢四处晃动,好像稍微动一动,空气就会化身传送门将黎枭送回来。 那一天格外的长,她在桌边站到暮色渐沉,双腿灌铅似的有千斤重。屋内一片死寂,唯独最后一线残阳还在天际苦苦挣扎。 黎萱梗着僵直的脖子,目光直愣愣的投注到案斗柜上的橡皮泥小人上。 那是团混色的作品,模糊看得出捏的是个人形。 作品的名字,叫,我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