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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他咳嗽了几下,顺手取过案上的玉瓶,叹了口气,凤儿,你这小冤家! 这时,正与山氏兄弟下山的凤歌耳后一凉,蓦地打了个冷战。此行实属不易,他无法再逗留,只能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回到月湾大宅的次日,有一位贵客来访。 凤歌打了个哈欠,不经意地问:“齐王大人,有何贵干?” 这位假齐王文雅得体地笑了:“真人面前不说暗话,凤大人,我是来与你合作的。” “哦?请指教。” 齐王惆怅地叹道:“林公子失足跌下悬崖,我派人四下搜寻,却不见人影,你能告诉我他在何处吗?” 凤歌不徐不缓地举起茶杯,吹散漂浮水面的茶叶,含蓄地问:“当初,王爷扔火雷弹时说什么来着,林公子若失踪了,不正遂你意?” 齐王无邪地眨着浅金色的眼睛,笑吟吟地说:“我奉皇后娘娘的旨意行事,不知凤大人能否谅解?” 凤歌凉飕飕地剜了他一眼:“难道说皇后娘娘纵子行凶……” 齐王见对方一直端茶送客,便一脸诚恳地说:“凤大人,很多事都是林公子策划的,他一直费尽心机对付你,你何不与我联手?” 凤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如今,他是皇城贵客,圣驾前的大红人,地位稳固且高不可攀,随便抬起脚来就能踢死几位大臣。 齐王对他不敢硬逼,见探不到确凿消息,失望而去。 凤歌转往后院卧房,张管家低声禀告:“留香园的那位公子,又在折腾了……” “好,我去看看。” 穿过曲回的长廊,青竹林,假山和木桥,凤歌来到一座清雅的院落。 房内之人好像在发脾气:“我点了红烧鲤鱼,走油圆蹄,酱爆大虾,可你竟送些清汤豆腐,是何道理?” 凤歌进屋,见两位仆从灰头土脸,尴尬地缩在角落,就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床上坐着一位眉目俊朗的少年,乃是齐王李宇凌,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他看到凤歌,顿时双眸放光,大言不惭地要求:“非烟,你府上的佣人仗势欺人,你该管一管。” 凤歌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谁敢惹你啊,凌公子?” “哼,你们的伙食太差了!”李宇凌理直气壮地指责,眼里有不屑:“亏我还好意借给你密令腰牌,不然,你怎能摆脱宫中密探,去找你的心上人?可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 凤歌一眼扫过案头的雪菜黄鱼羹,耐心地解释:“你身上的伤口在结疤,适合用清淡的菜式。” “我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为何赖着不走?”凤歌毫无表情地甩了一句。 李宇凌一窒,马上沉稳地说:“母后要害我性命,我怎么敢轻易露面?” “你们一家子都很可怕。”凤歌坐在窗边,神色抑郁悲愤:“稍有行差踏错,我辰氏满门就被抄斩……” 李宇凌默然,端起鱼羹喝了几口,放软音调道:“小彦,那年,你二哥来我府中做客,害他的人并不是我。而且,我险些没命,能活下来,实在是侥幸。” 凤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敷衍对方那么久,就是想听到那一段往事。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二哥他还活在世上吧?” —— 那年,春光正好柳丝长,凤歌刚满十二,二哥长他三岁,已是位清冽冽的韶华美少年。 同窗好友宇凌喜玩闹,常常带些稀奇玩意来学堂。 下课时,宇凌踱到凤歌桌前,握着小拳头问:“你猜,这是什么?” 凤歌扬起笑脸,灿如彩霞:“我不猜,定是唬人之物。” “这回你错了。” 宇凌摊开手掌,掌心里卧着一片精致的金叶,上书一个古篆体“齐”字。 “真漂亮。”凤歌拈起金叶,对着阳光细看。 “皇祖父夸我聪慧智敏,不日晋为齐王,在皇孙这辈中,只有大哥与我得了封号,厉害吧?” 凤歌衷心地为他高兴:“恭喜你!” “三日后,爹爹设宴为我庆贺,我想邀请你参加,这金帖就是请柬。”宇凌撩起凤歌额前的垂发,大咧咧地笑着。 小凤歌的耳尖有点发热,侧开脸,感觉一丝温热的气息拂面,像夏日的海风般,清爽而明朗。两人的眸子亮晶晶,映出彼此的身影,他怔怔地望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宪王在不远处催促:“宇凌,该走了。” 宇凌的手指在凤歌的面颊轻触,立刻火烫似的移开,局促地说:“小彦,你一定要来!我想和你分享这份快活。” “哦……”凤歌鼻尖满是清朗海风的味道,不知说什么好,有点笨拙地垂下眼帘,将那片金叶握在手心。 晚膳时,凤歌不自觉地恍惚微笑,险些将汤洒了。 二哥是大房所出,一向不大看得起他,当下将碗重重地一放,不悦地说:“爹,三弟性情疏懒,不遵礼仪,只会令辰家丢脸蒙羞,日后如何出入朝堂?” 凤歌倔强地争辩:“谁说我见不得人?太子殿下为宇凌办庆宴,还特邀我去呢。” 父亲感兴趣地问:“太子殿下,真的吗?” 凤歌炫耀地举起那片金柬,颇有扬眉吐气的味道:“爹爹请看。” 父亲接过,眼中一亮,沉吟片刻后,温和地吩咐二哥:“小轩,你去吧。最好能与太子殿下说上话,对你入仕很有好处。” 凤歌的笑脸跨下来,嘟囔:“爹,宇凌是让我去。” 父亲严肃地一摆手:“小彦,不得胡闹!你真若有办法,就再去讨一张请帖。” 凤歌不敢多言,垂头回房,一夜辗转。 次日,他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宇凌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学究,你平日里最用功,怎么犯困了?” 凤歌只觉淡淡的委屈,涌上心头,很想向人倾述:“我无论做什么,爹和二哥都不满意,再努力也没有用,唉。” 宇凌笑脸怡人,拍拍他的肩膀:“想那些作甚,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凤歌心中的郁闷散去不少,道:“对不起,你的封王庆典,我来不了。” “为什么?” “嗯,我不小心把金帖弄丢了。”总不能坦陈,父亲认为他没有资格,所以没收了。 宇凌失望地叹气:“这金柬不过十张,我也没办法。” 过了片刻,他眼里闪动狡诘的光芒,附在凤歌耳边道:“不要紧,我到侧门接你,悄悄放你进来。” 凤歌对酒宴并不热衷,想到能在父兄面前争一口气,不由点头应承,“好啊。” 反正,没人会留意他从哪个门进出。 当晚,他与宇凌同席而饮,金杯把盏,收到无数艳羡的目光,难得地风光了一回。 他偷沾了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