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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未曾听到。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不知是否入眠。 这是成亲以来,我们第一次同床异梦。 第二日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没有用早膳便离开了长生殿。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突然想到,这竟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留宿长生殿,而当时的我并无丝毫察觉,也未曾看它最后一眼。 长生殿——第一次匆匆的来,最后一次亦是匆匆离开。 此后几日,李振睿并未再来看我,我也再未主动问候他,只每日将自己禁在东华阁,闭门不见外人。 宫中很平静,唯一引起轩然大波之事便是太医院好几个太医因玩忽职守而获罪,宫中亦有好几个奴仆侍婢被处死,具体原因不详。 但是待要处置穆彬时,多日不出门的我却突然出现在太医院,与皇上僵持良久。 皇上雷霆大怒,整个后宫都动荡不宁。 “谢凌熙,他与你是什么关系,你要这么袒护他?”李振睿皱着眉,神色非常不悦。 “就凭他是这太医院唯一说真话的人。”我不紧不慢,淡淡地回道。 李振睿更为不悦,反复踱来踱去,“如果朕一定要他死呢?” 我无谓道,“那微臣陪他一道死。” “好……好极了!”李振睿气极反笑,一字一顿慢慢说道,“朕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淡笑一声,“只要微臣还活着,无论任何缘由,必将袒护穆太医到底。谁要是为难他,便是与我过不去。” 我环视一圈跪在地上所有的太医、仆从以及看热闹的嫔妃,“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答是,也不敢答不是,场面比之刚才更为难堪。 此刻我一点也不惧怕李振睿的君威,他要是敢伤害穆彬,我就要与他对着干,直到我死。 “谢凌熙……朕过去真是太宠你了,才让你如此嚣张放肆。”李振睿深吸一口气,眼中又是心痛又是不屑,“你真以为朕离不了你?” “你不是独一无二的,这里谁都可以取代你……你的自以为是该结束了。”李振睿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甩袖离开。 我知道我伤害了他,但他的每一句话又何尝不伤害了我? 心中前所未有的骤痛,几乎让我看不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热闹的人大都幸灾乐祸地离开,其他太医也是摇头叹息。 我扶起被杖责二十的穆彬,柔声问道,“穆哥哥,你还好吗?对不起,我害你被罚了。” 穆彬按住我的手,摇摇头,“小熙,你刚才太冲动了,你怎能……哎……希望皇上不要真生你的气才好。” 我平静地笑笑,“无妨,我如今已不在乎了。” “你真的能不在乎?”穆彬一脸的质疑,叹口气道,“即便你不在乎,若没有皇上的恩宠,你如何在这后宫生存?” 穆彬又继续道,“皇上不会真的杀了我,刚才亦只是试探你罢了。” 我找到一处桌椅扶穆彬坐下,看他依然一脸担忧之色,只好又宽慰了他几句,并保证日后一定谨言慎行,他才终于放下心。 回到东华阁,便听说皇上今夜翻了上官温雅的牌子。 我的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便也过去了。 既为帝妃,总该习惯的。 我已经不在乎了。 不过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日便圣旨册封上官温雅为西陵君,册封礼当天便完成了。 上官温雅入宫不到半年,如今已位列四君,比我当时的晋升不知快多少。 第三日亦翻了上官温雅的牌子。 我真的不在乎了,只是心却痛得越发厉害,不知如何缓解这份深埋心底的苦楚。 我以为那夜也会平平静静地过去,正欲熄灯,却突然在门口见到了李振睿。 我愣了愣,他亦神色复杂。 他站在门口,没有迈进一步,眼睛却一直看着我,久久不发一言。 “皇上走错地方了罢?”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红苏汤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李振睿眼中有些疲惫,似在与我求和,“那汤药除了不能让你有孕,对身体却是极好的,真的不会伤害你。” 我原本平静的心绪,听了他的话却反而起伏甚大,许许多多的质问之词欲说出口,却突然发现失去了意义,让我哑口无声。 李振睿没有半分悔恨或者歉意,更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熙儿,你是男子,原本就不需要有孕。何况男子受孕诞子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北辰君当日产子,若没有白翁,便差点没了性命。” “你的身体虚弱,原本便是不适合产子的。” 掩藏在袖中的手有些哆嗦,我低着头倚靠在柱子上,才勉强没让自己失态。 李振睿慢慢走到了我身边,扶着我的肩语重心长道,“熙儿,别生气了。” 见我并没有回应,他亲昵地抬起我的下巴,轻轻呵了一口气,“嗯?” 感觉到颈肩的温热,我一哆嗦,猛的推开他,“别碰我。” 若说知道真相只是鲜血淋漓,而他此刻的解释却是将我打入了地狱。 李振睿,不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虚伪借口来应付我,我再如何痴傻也明白,若你的心中真的有我,怎会不要与我共同的血脉? 你将我的全心全意的信任肆意践踏,却拿三言两语来哄我,真当我是傻的吗? “你滚!”我越想越生气,将他推出了房门。 “谢凌熙,你闹够了没有?”李振睿显然也失去了耐心,“朕已经好言相劝,你还想怎样?” 我气得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我要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别后悔。”李振睿沉下了脸。 而我直接将门重重地关上并反锁,最后无力地瘫倒在地,已是泪流满面。 在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李振睿,只听说西陵君专房之宠,夜夜笙歌。 而我的病自那日后又加重了不少,只能终日里看会儿书打发时间,却再也不愿出门,倒是少了许多外界俗世烦扰。 唯有崔明朗一如往昔,时不时便来看我。 “凌熙,你输了。”崔明朗落下最后一子,我的半壁江山已收入他囊中。 我叹了口气,“一着不慎全盘皆输,我认了。” 他收起棋盘,站起身,两袖在轻风间轻轻摆动,“是你无心恋战,才会步步退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