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英姿勃发少年意,横刀立马斩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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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英雄少年何处归,待看天策勇士擂。 祁进为此准备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这些天曹雪阳究竟看上他什么,切磋几日,枪法没什么长进,倒是剑术的破绽越来越少。他躺在通铺上辗转反侧,抬头便看见他挂在墙上的剑,上头挂着姬别情送他的剑穗。 姬别情手上的硬茧,是常年练武之人才会留下的痕迹,硬茧的位置和常年使剑的祁进几乎一模一样,那日又见他轻功了得,即便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也绝非平庸之辈。 既是家财万贯的名门望族,又有一身好功夫,这样的人,会因为一次解围,就对初次相逢之人关怀备至吗? “这次皇帝亲自前来,难怪擂台这么大阵仗。” “那不是月泉丞相吗,还有御史大人,怎么连皇后娘娘都……” “我看传言是真的,天策府是真的要东山再起了。” “祁进?祁进!发什么呆呢,检录名册了!” 祁进像是猛然惊醒,一路小跑着往检录处去了。此次各营报名者共计一百四十四人,祁进排在六十八,离上擂台还早得很,他拿着写好编号和名字的木牌坐在一旁发呆,却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家老头子非要我来,有我什么事儿啊,天策府高手如林,还能让我下去跟他们比试不成。” “那当然不可能,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上次不是叫霁月郡主揍得哭爹喊娘。” “哈,还是侯爷快人快语,王公子堂堂六尺男儿被一个姑娘家两招打得只会在地上翻滚,王大人哪里敢在天策府勇士擂上让他抽剑。” “怎么,他不敢你敢?” “我又不像他,这点自知之明总要有的。听说昨儿侯爷带了个人逛遍半个洛阳城,铺子走了二十七八家,是谁家姑娘这么好福气?莫不是第一楼的玉儿?还是凤仙阁的珍儿?” “姑娘个屁,成天就知道姑娘,那是本侯的救命恩人,人家才是少年英才,一打二十都没掉一根头发,再看你,你知道剑怎么拿吗?” “既然是少年英才,侯爷怎么不带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呵,你们也配。” 祁进躲在旗杆后面,眼见着高冠长袍的姬别情被几个世家子弟簇拥着,朝演武场的方向走。姬别情似乎很偏向穿黑红相间的衣裳,腰间挂着马鞭,祁进认得,是和他的里飞沙上挂着的一模一样的金铃琉璃鞭,他就是听错了声音,也不会认错那根鞭子。 他是侯爷,洛阳城姓姬的侯爷,除了那位远近闻名不学无术的御前宠臣定海侯,还能是谁? “你在这儿做什么。” 祁进满脑子乱糟糟的,听见曹雪阳的声音也没想到要行礼:“就,随便看看。” “哦……随便盯着六个世家子看看,你小子还真是见多识广。” “曹将军?” “才知道是我,”曹雪阳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昨日的破招之法想出来了没有,还在这儿看热闹,等下可别第一轮就输。” “破招的办法倒是想出来了,是我只顾进攻,不知以退为进,剑当然要快,也不能快得毫无章法……” 曹雪阳心下暗叹,说不准是她多想,这祁进真就是个小武痴,只要跟他说起练武的事,剩下的都会被他抛到脑后。她也不比祁进年长几岁,权当是指点邻家小弟,只是没想到祁进进步神速,听飞马营的士兵说,祁进平日里就对着从老家带来的一本破剑谱琢磨,这才不过几日,就是日常切磋也不得不叫人谨慎对待了。 这样看来,姬别情所谓的大礼,应当与祁进无关,至于虎符——她不敢想,但愿当日姬别情只是戏言,而不是因为他的确是头危险的豹子。 姬别情端坐在观赛的高台上,手边是冰镇的梅子酒,叶未晓随侍其后。他这一边大多是皇宫外戚或是世袭贵族、三品以上大员之后,更有甚者已有战功加身,不少人对定海侯的位置安排有诸多不满,靠着前任定海侯的名声和家业才在皇帝面前做个用花言巧语骗取赏赐和信任的宠臣,凭什么坐在最前头与宰相国师平齐?可这是李林甫亲自做的安排,旁人有再多不满,也只敢在人后悄悄议论。 叶未晓俯身倒酒,眼睛却往擂台上瞟:“侯爷,那不是昨天您带着到处逛的那位吗。” “不是叫你离远点儿盯着,”姬别情白他一眼,“就你看见的多?” “就是没想到您好这一口,这也太凶了,一连击退五个,大气儿都不带喘的。” “怕他也砍你一剑?” “属下又不在擂台上头,只是这不像第一楼的姑娘那么好对付啊。” “你再胡说一句我就把你踹到擂台上去跟他打。” “咳,侯爷的意思是……” “我对他不是那种想法,”姬别情摩挲着白瓷的酒杯,状似漫不经心,“你是自己这样以为,还是听到了外头有什么说辞?” “的确有些传言,都不太好听。侯爷若是想,属下会处理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不用节外生枝,你要去,也适可而止。” “是。” 却说台上的祁进已经在面对第六个对手,仍不见半点倦意,反倒越战越勇,姬别情面前的点心一口没动,双手在袖子里紧握着,一组十二人,祁进莫不是要打到第十一人方能停手,分明才几日没见他使剑,怎么会精进到如此地步。 “飞马营祁进,胜!” 台下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李林甫身边的掌事太监来回跑动,姬别情身后也有人议论这个年轻的快剑手是何许人也。姬别情望向同月泉淮坐在一处的御史大夫谢采,谢采却不曾望向祁进,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李承恩。 在他们看来,真正值得忌惮的,从来不是某个年轻的高手,何况祁进的剑术还没精进到毫无破绽。 第七人是个身材高大的无忌营士兵,手持一对双刀,看上去孔武有力。祁进记得此人原是神策高手,入营时间甚至比他还短些,他只喝了半杯茶水,稍稍活动手腕又提起剑,未及走到擂台中央,双刀便卷着风刃向他袭来。他心下一惊,对方的内力比他以为的更强,想起先前悟出来的以退为进,遂向旁边躲闪,刀刃堪堪贴着他的手臂,但仍是未伤他分毫。 “小兄弟好功夫。” “承让。” 祁进不敢懈怠,能进勇士擂的本就是天策府中的佼佼者,何况他已经力战六局,对方显然不打算给他机会,双刀再度挥向才喘一口气的祁进。祁进轻巧躲过,绕到其背后,紧接着便是足以划破风声的快剑,令人眼花缭乱,一时还真让双刀手无所适从连连后退。看台上已有叫好声,祁进被分了心神,下意识地往姬别情的方向看,只眨眼间,双刀手便得了空,却是一手虚招,祁进不得不飞身跃起,借力刀尖翻向擂台角落转身落地,那双刀却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 “护驾!快护驾!” 台下的坐席上慌乱起来,祁进倏地飞身上去,一记飞踢击中双刀手的手肘,长刀立时转了方向,硬是避开了坐席的栅栏。祁进挡在李林甫身前,长剑一挽,手中内力凝聚,剑刃震飞双刀,又被他接下戳在地上,剑气扫倒两面营地大旗。失去武器的刺客瞬间被天策府士兵按倒在地,祁进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被拖了下去。 “陛下,臣办事不利,教刺客混入天策大营,请陛下降罪。” “无妨,刺客又没伤到朕,”李林甫故作镇定,示意李承恩起来,“是爱卿的好弟子救了朕,朕理当赏赐才是。” 李承恩心下暗道不妙,朝祁进使眼色,示意他到自己身后去:“陛下谬赞,不过是才入营不足两年的新兵罢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嘛,那位勇士,你上前来。” 祁进犹豫着上前两步,持剑单膝跪地:“草民飞马营祁进见过陛下。” “草民?”李林甫微微挑眉,“你还没有官职?” “是。” “这确是英国公不是了,有这等忠勇双全的高手在营中,竟然也不上奏要个一官半职,”李林甫叫来传旨太监,当下就要拟旨,“天策府飞马营祁进。” “草民在。” “今祁进护驾有功,念其年纪尚轻便武艺超群,又忠勇双全,未来大有可为,今封天策府从六品上振威校尉,赐白银三千两,俸禄同诸司员外郎。” “草民……不对,臣谢主隆恩。” 祁进紧张得不知手往哪儿放,还是李承恩提醒他要双手接旨,惹得周围一片善意笑声。事出匆忙,这一轮不得不提前结束,祁进领命退下,抬头却看见姬别情的位置空了。 他抱着圣旨一步一回头地望,姬别情仍是不在,连他旁边伺候着的侍者也不见踪影,直至他走到营地的拐角,忽然被拽到旁边,双臂被紧紧握住。 “让大哥看看,那废物东西伤到你没有?” 姬别情抓住他焦急地上下打量,祁进眨眨眼,没回答,倏地挣脱开,不知怎么就冷冷地冒出来一句:“我……下官好得很,不劳侯爷费心了。”